回家,某种可怕的食肉野兽袭击了他,将他撕咬得惨不忍睹。他的惨叫声传到宅邸,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赶到可怖的现场时,听见翅膀扇动的呼呼声,看见初升的月亮衬托出一团模糊的黑云。我呼喊我朋友的名字,他已经奄奄一息,无法连贯地回答我的问题,只能用嘶哑的声音耳语道:“护身符——那个该诅咒的东西——”说完,他就瘫软下去,变成了一具伤痕累累的尸体。
第二天子夜,我将他葬在宅邸疏于照料的一个花园里,对着他的遗体念诵他生前最喜爱的邪异祭文。念完最后一个崇拜恶魔的句子,我听见遥远的荒野上又传来了巨型猎犬的吠叫声。月亮高挂天空,但我不敢看它。我看见月光下的荒野上有一大片朦胧黑影扫过一个个土丘,连忙紧闭眼睛,把整张脸都埋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我颤抖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回到室内,惊恐地向着壁龛里的碧玉护身符跪拜不已。
我不敢一个人居住在荒原上的这幢古宅里,在第二天便前往伦敦。出发之前,我将碧玉护身符带在身上,焚烧并掩埋了博物馆里其他的邪恶藏品。但仅仅过了三个晚上,我又听见了犬吠声;不到一个星期,只要天一黑,我就会感觉到有诡异的眼睛盯着我。一天傍晚,我沿着维多利亚堤坝散步透气,忽然瞥见一团黑影挡住了水面倒映的一盏路灯,一阵比寻常晚风强劲得多的风从我身旁吹过,我知道圣约翰遭遇的厄运也要降临在我头上了。
第二天,我小心翼翼地包好碧玉护身符,带着它乘船前往荷兰。我要将这件东西还给它沉睡的主人,不知道是否能因此得到宽恕,但我认为所有还算和逻辑沾边的办法都值得尝试一下。那猎犬究竟是什么,它为什么追着我不放,这些问题我无法解答。我第一次听见犬吠声就是在那座古老的坟场,后续的每一件事情,包括圣约翰的遗言在内,都和偷走碧玉护身符的诅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正因为这样,当我在鹿特丹的一家旅店内发现窃贼盗走了我唯一的救赎方式后,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那晚的犬吠声格外响亮,第二天早晨读报时,我得知这座城市最污秽的角落里发生了一起无法形容的恶性案件。最底层的乌合之众陷入恐慌,因为有一处恶徒的聚居地在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残忍程度超过了那地方以往发生的任何犯罪。那个肮脏贼巢里的整整一族人被撕咬成了碎片,肇事的未知猛兽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左邻右舍声称整夜都听见盖过平常醉酒喧嚣的犬吠声,那低沉而凶恶的犬吠声无疑出自一条巨型猎犬之口。
就这样,我终于又来到了这座令人厌恶的坟场,惨白的冬日月光投下丑陋的怪影,光秃秃的树枝无力地垂向霜冻的草地和皲裂的墓碑,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