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动物。
我在船上苦思冥想了几个小时。小船侧面搁浅,随着太阳的位置变化,我逐渐享受到了一丝阴凉。白昼慢慢过去,地面开始失去黏性,硬得足以让人在短时间内行走了。那天夜里我没怎么睡,第二天我将食物和淡水打进包裹,准备穿过这片陆地,去寻找消失的海面和有可能出现的救援。
第三天早晨,我发现泥地干燥得足以随意行走了。臭鱼的气味简直让人发疯,但我更关心生死大事,顾不上这等小灾小难。我鼓起勇气,朝着绵延荒原上地势最高的山丘,向西走了一整天,走向不可知的目的地。晚上我露宿休息,醒来后又朝着山丘走了一整天,但这个地标似乎没比我最初注意到时近到哪儿去。第四天傍晚,我终于来到了山丘的脚下。它实际上比我从远处望见的要高得多,横贯而过的峡谷使得它以陡峭之势拔地而起。我疲惫得无力攀爬,就在山丘的阴影中睡下了。
那天夜里的梦不知为何极其狂乱,还没等那怪异的下弦月升上东方的荒原,我就浑身冷汗地醒了过来,决定不再继续睡,因为那些幻觉过于恐怖,我不愿再体验第二遍。望着月光下的山丘,我意识到选择白天远征真是愚蠢之至。没有了灼人的阳光,原本可以节省多少体力呀!事实上,此刻我觉得很容易就能爬上日落时阻挡我的山坡了。我收拾好行李,开始爬向山丘的顶端。
我说过,这片绵延平原毫无变化的单调地势就是我那种隐约恐惧感的来源之一,而当我爬到山丘顶端,望向另一侧的无底深渊或峡谷——月亮升得还不够高,无法照亮黑暗的深处——这一刻我的恐惧感更加强烈了。我感觉自己来到了世界的边缘。望着底下深不可测的永夜混沌,惊骇之余,我很奇怪地想起了《失乐园》,还有撒旦爬过尚未成形的黑暗国度的可怖场景。
随着月亮逐渐升向天顶,我也看清了山谷的斜坡并不像想象的那么陡峭。要想下去,有不少岩脊和露头山石可以充当落脚点,况且向下几百英尺后,坡度就很平缓了。在某种我自己也无法明确分析的冲动驱使之下,我手脚并用地在岩石中向下攀爬,很快就站在了那片较平缓的山坡上,望着月光尚未照亮的阴森深渊。
忽然间,对面山坡上一个巨大而突兀的物体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它陡直矗立,距我大约一百码,月亮刚好升到这个角度,物体在月光下闪着白色光芒。只是一块大石头而已,我马上这么安慰自己,同时也很清楚,无论是轮廓还是立起的方式,它都不可能出自大自然之手。细看之下,无法表达的感觉充斥了我的脑海;尽管它巨大得超乎想象,而且位于从地球尚年幼时就处于海底的深渊中,但我可以断定这一奇异的物体是一块独石碑,见证过智慧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