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魔（3 / 18）

怪陆离，这种感觉依然会长久地萦绕在心中。

联邦山上那些遥远建筑物中，最吸引布莱克是座黑色巨型教堂。它在每天特定时间段里显得格外清晰，到日落时分，火烧般天空会映衬出巍峨塔楼和耸立尖顶黑色身影。教堂似乎坐落在特别高地方，因为它附着煤灰正立面和能看见斜屋顶与尖头窗顶部北侧傲然屹立于周围凌乱屋脊大梁和烟囱管帽之上。教堂似乎是用石块垒砌，经历个多世纪煤烟污染和风,bao冲刷，它显得格外地冷酷和严峻。从玻璃窗造型来看，这座建筑物属于哥特复兴最初期实验性风格，比庄严堂皇厄普约翰时期更早，部分轮廓和比例特征符合乔治王时代风格。它大概修建于1810年到1815年前后。

几个月过去，布莱克望着那座令人望而生畏遥远建筑物，兴趣奇怪地与日俱增。那些宽大窗户里从未亮起灯光，他知道教堂肯定是空置。他等待得越久，他想象力就越是活跃，到最后他开始幻想怪异事物。他相信有种模糊而独特荒凉气场笼罩着那里，连鸽子和燕子都会避开它被熏黑屋檐。通过望远镜，他在其他高塔和钟楼之间见到几大群飞鸟，但它们从不在这座教堂歇脚——至少他是这认为和写在日记里。他将那个地方指给几个朋友看，但他们没有人去过联邦山，也完全不清楚那座教堂现状和过往。

春天，某种深入灵魂不安感攥住布莱克。他已经开始写那部规划已久小说，据说故事原型是缅因州女巫异教幸存者，但非常奇怪地写不下去。他越来越频繁地坐在向西窗户前，望着遥远山丘和连鸟群都敬而远之黑色尖顶。花园里树木枝杈上生发出嫩叶，整个世界生机蓬勃，布莱克不安感觉却与日俱增。这时他第次萌生横穿城市去看看念头，他要勇敢地爬上那段怪异山坡，走进煤烟缭绕梦幻之地。

4月末，自古以来就蒙着阴暗色彩沃尔珀吉斯之夜前夕，布莱克第次走向那片未知土地。他艰难跋涉，穿过似乎没有尽头城区街道和城区外荒凉破败广场，最后终于踏上那条向高处而去大道，两旁是磨损上百年石阶、沉陷多立安式门廊、窗格不透光穹顶阁楼，他觉得这条路肯定通往迷雾外他早已熟识但遥不可及那个世界。他看到肮脏蓝白色路标，却看不懂上面在说什，此刻他注意到游荡人群都长着陌生黝黑面容，日晒雨淋几十年棕色建筑物里，贩卖古怪商品店铺挂着异国文字标牌。他找不到从远处看见过任何东西，他不由得再次陷入幻想：从远处望见联邦山是个活人从未涉足过虚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