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单筒和双筒望远镜关注我的行动,但绝对不会派遣任何一个人朝着孤独山丘的方向在平原上多走哪怕一码。我把出发的时间定在第二天清晨,那天剩下的时间里,村民对待我的尊重态度里充满了敬畏和不安,就像在款待一个即将走向注定的厄运的倒霉蛋。
早晨来临——多云,但并没有险恶的感觉——全村人都出来送我穿越尘土飞扬的平原。望远镜里能看见孤独的男人依然在丘顶踱来踱去,我决心在走向山丘的途中要尽可能平稳地将他留在视野内。最后一刻,某种朦胧的恐惧感慑服了我,软弱和异想天开一时间占据上风,使得我掏出灰鹰的护身符挂在胸口,任何有可能注意到它的生物或鬼魂都会一眼看见它。我向康普顿和他母亲告别,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村庄,用左手拎着旅行包,锄头和铁铲在我背后叮当碰撞。我用右手拿着望远镜,每隔一段时间就看一眼丘顶的踱步者。靠近土丘之后,我完全看清了那个男人,觉得能在他皱纹丛生、没有毛发的脸上辨认出一个无比邪恶和堕落的表情。我很诧异地发现他金光闪烁的武器套上有一些象形文字,与我佩戴的未知护身符上的那些非常类似。这个生灵的所有服装和饰物都昭示着精致的做工和发达的文明。但是,忽然之间,我看见他朝着土丘的另一侧走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之外。出发大约十分钟后,我抵达了目的地,然而丘顶已经空无一人。
考察的初期阶段我是如何展开工作的就不必多说了,无非是勘测和环绕土丘并丈量尺寸,后退以从各个角度观察整个地貌。走到近处,土丘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它过于规则的轮廓中似乎潜藏着某种威胁。辽阔而平坦的平原上只有这么一处高地,我瞬间就确定这是一座自然形成的“陵墓”。陡峭的侧面似乎毫无缺损,没有人类居住或通行的痕迹。我找不到通向丘顶的道路,我身负重物,因此付出可观的努力才爬了上去。等我来到丘顶,我发现那是一块还算整齐的椭圆形平地,长轴约300英尺,短轴约50英尺,满满地覆盖着丛生的青草和茂密的灌木丛,完全不符合永远有哨兵在此处出现的情况。这个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因为它毫无疑问地证明了所谓“印第安老人”尽管栩栩如生,却只可能是群体性的幻觉。
我怀着相当大的困惑和警觉环顾四周,时而愁闷地望向村庄和聚集在一起的许多黑点,我知道那是村民在观望我的行动。我拿起望远镜打量他们,发现他们正在用望远镜急切地注视着我;为了让他们安心,我向他们挥舞帽子以显示欢腾雀跃,然而我的心情却大相径庭。过了一阵,我开始履行职责,扔下锄头、铁铲和旅行包,从包里取出大砍刀,着手清理灌木丛。这是一项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