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就是一个笑话,但当时他认真地苦恼着。苦恼的结果似乎不坏,不久之后,就算在半夜他也能被尿意唤醒。一定是打心眼里对性命难保的担忧,向斧高睡眠中的潜意识施加了影响。
能醒过来固然值得高兴,但另
斧高就这样重新思考了起来。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努力这样进行思考。
(从动机来看,凶手毕竟是竹子小姐或华子小姐中的一个吧。)
但是,即便其中某个对毬子怀有杀意,并付诸实际行动,但又有什么理由把头也砍下来呢?
(不过,这个疑问同样适用于长寿郎少爷。)
没错,为什么犯人要特地砍下古里毬子的头带走呢?
然而事实是长寿郎突然从婚舍消声匿迹,留下了毬子的无头尸。
(竹子小姐或华子小姐向竞争对手痛下毒手的可能性呢……)
开始的时候,她们认为古里家的姑娘出身低微,原本没把她当一回事。但不管怎么说,毬子具有《怪诞》杂志同仁这一优势。就算她们中的哪一个担心毬子已和长寿郎建立了亲密关系,也称得上顺理成章。
(但若是如此,长寿郎少爷为什么会消失?)
这时斧高想起了一件事,在心中啊地大叫了一声。长寿郎离开祭祀堂时,甲子婆没有念咒……就是这保护长寿郎才念颂的重要咒语,让斧高十三夜参礼时在堂外等候了良久良久。
(首无……)
这个词浮上心头,斧高就想起了十年前那晚在十三夜参礼中的可怖遭遇,他在井边看到了全裸无头女……同时,他还想起了之后在一守家的某段经历……
刚被一守家收养时,斧高偶尔也会尿床。早在八王子的家里时斧高就已不再尿床,所以他自己比谁都吃惊。究其原因,恐怕是生活环境的剧变吧。但这个问题可不是光靠吃惊就能解决的。因为甲子婆十分恼怒。即便如此,在他记忆中,大约到第二次为止,甲子婆还会一边抱怨一边为他换垫被和睡衣。但没多久她就对他放任自流了,还说老年人的睡眠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不许来打扰。简而言之,就是认为半夜里照顾他很麻烦。
斧高自己找到替换用的睡衣后,就在尿湿的垫被边裹上了被子,同时心想:
(一直尿床的话,到了冬天肯定会冻死。)
(毕竟还是头脑糊涂了?)
担心之余,他又突然意识到二十三夜参礼时甲子婆也没有念咒。一阵颤栗顿时窜过他的背脊。
(难、难道,没念咒的坏影响现在出来了……)
毬子成了全裸的无头尸也罢,长寿郎踪迹全无也罢,也许都是淡首大人的作祟所致……但是,甲子婆的咒语曾经防住过那些灾厄……明明防住过——
(不、不可能有……那么荒谬的事。毬子小姐被杀了。是有人下的手。也就是说,有罪犯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