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敲敲打打,罗素骂骂咧咧,全神贯注地开了几秒钟,壮着胆子加速超过一辆标有“麦凯纳全天候运输”的卡车,借此发泄他的怒火。雨势渐小,他也慢慢放松下来。
“自打在水库里发现那个中情局特工就有了这些烂事,每个人都满脑子幻觉什么的,还记得吧?”
亚瑟考虑片刻,不知是否该再次提起他才从马头星云的另一头搭便车回来,加上其他各种令人惊讶的相关原因,所以不怎么了解新近发生的事情,但细想之下,他觉得这么说恐怕只会让对方更加摸不着头脑。
“不记得了,”他答道。
“她就是那时候发疯的,当时正在里克曼沃斯的什么地方喝咖啡。天晓得她去里克曼沃斯干什么,但她就是在那儿发疯的。据说她站起来,冷静地宣称她得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天启云云,然后摇晃两下,满脸困惑,尖叫着栽进一块鸡蛋三明治里晕了过去。”
“什么什么?我他娘的怎么知道?这个刺猬,这个烟囱帽,唐·阿方索的另一把镊子[1]。她在胡言乱语,我记得我已经说过了。”
“你好像不怎么关心她。”亚瑟尽可能就事论事地说,但似乎不太成功。
“老弟,听着……”
“唉,对不起。这是你的家事,和我无关。我不是存心冒犯你的,”亚瑟说。“我知道你很关心她,显而易见,”他撒谎道。“我明白你也是无可奈何。请你务必原谅我。我刚从马头星云的另一头搭便车回来。”
他把狂乱的眼神投向车窗外。
,对吧?”
亚瑟皱起眉头,这不是今天第一次了。
“呃……”
“还有那些梦魇什么的。医生总说她的脑波模式上有奇特的跃动。”
“跃动?”
亚瑟听得一缩
今晚他回到了原以为永远湮灭了的故乡,五情六感在脑海里争夺地盘,亚瑟却惊讶地发现居然是他对这个古怪姑娘的执念占据了上风,可他压根就不了解她,除了她对自己说了声“这个”,还有就是他甚至不忍心让沃贡人面对姑娘的哥哥。
“那么,呃,那些跃动是什么呢?你刚才说的那些跃动?”他尽可能快地说了下去。
“喂,她是我的妹妹,我都不知道我为啥在跟你说……”
“好吧,我很抱歉。你可以让我下车了,这就是……”
话才出口,事情就变得不可能了,因为已经过去的,bao风雨忽然再次爆发。天上电闪雷鸣,仿佛有谁隔着滤网在把神似大西洋的东西往他们头上浇。
“这个,”芬妮说。
亚瑟在座位里急忙转身,盯着芬妮忽然睁开但彻底茫然的双眼。无论她在看什么,反正都不在车厢里。她的眼睛忽闪两下,脑袋猛一抽搐,然后又沉沉睡去。
“她说什么?”他紧张地问。
“她说‘这个’。”
“这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