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别人告诉她的所有事情其实都大错特错,凯普森夫人不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晨,亚瑟和芬切琪在巷子里睡到很晚,家具被修整时发出的连绵呜咽声也没能打扰他们。
第二天夜里,两人又从头做了一回,不过这次带上了索尼随身听。
[1]桐叶槭(sycamore)树的种子为双生,带二十至四十厘米的翅,可随风飘行。——译者
落,掉进了白色云团的怀抱。
芬切琪亲吻亚瑟,亲吻他的脖子、他的胸膛,两人很快就开始继续飘行,慢慢打着转,两具躯体默然结成“T”字形,此刻若是有吃饱了比萨的佛洛尼斯火龙恰好飞过,恐怕也要拍拍翅膀,轻咳两声。
可惜白云间没有佛洛尼斯火龙,而且也不可能有,和恐龙、渡渡鸟、弗拉兹星座的大斯泰格巴特尔星的大种跺脚冬走怪一样,和供应充足的波音747不一样,佛洛尼斯火龙已经令人哀伤地灭绝,宇宙间再也见不到这种生物了。
上文之所以忽然有波音747插进来,原因与一两秒之后亚瑟和芬切琪就将遇到类似的事情并非没有关系。
波音747很大,大得吓人。你要是在半空中遇见了一架就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气流挟着雷声扑将上来,嘶吼的狂风凝成一堵移动铁壁,如果你愚蠢到敢在它附近做哪怕微微类似于亚瑟和芬切琪此刻行为的事情,就会像小蝴蝶遇到大空袭似的被甩向旁边。
然而,这次却有所不同,经过了令人胆寒的坠落和失魂落魄以及片刻后的重聚,一个绝妙的新点子在震耳欲聋的噪音中充满激情地破茧而出。
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的E·凯普森夫人已经上了年纪,觉得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她见多识广,也曾有过让她困惑的一些遭遇,但在这风烛残年却有点不安地觉得大多数事情都很无聊。生活很愉快,但有点过于容易理解、过于寻常了。
她叹了口气,打开塑料遮阻板,朝机翼望去。
刚开始她觉得她应该招呼空乘人员,但一转念,她想:才不呢,该死的,绝对不行,这是演给她看的,只给她一个人的。
等那两个无法解释的人影最终滑下机翼,在尾流中翻起了跟头,凯普森夫人高兴得简直没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