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骚货,怎跟你说呢?于心亮脸色稀烂。于心亮不想说家里事,老黄也不好再问。三个人喝酒。老黄喝些酒,又忘忌讳。老黄说,小于,你哥哥是不是离?于心亮叹着气说,哥是哑巴,残疾,结婚也不牢靠,老婆根本守不住……他打住话,端起杯子敬过来。当天喝酒叫“斤多二两”,是因为酒瓶容量是600毫升。钢城时下流行喝这个,实惠,不上头。老黄不让于心亮多喝,于心亮只舔两酒,老黄和小崔各自喝半斤多。要走时候,老黄注意到堂屋左侧有间房,门板很破。他指指那个小间问于心亮,那是厕所?于心亮说,解手是吧?外面有公用,那间不是。老黄眼光透过微暗夜色杵向于心亮,问,那里谁住。于心亮说,妹妹。老黄明白,说,她也离?
离。那个骚货,也离。帮人家生两个孩子,男孩归男方,她带着个女儿。
老黄又问,怎,她还没回来?于心亮说,没回来。她有时回来,有时不回来,小孩交给妈带着。妈欠她。老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于心亮家里人多,但只于心亮人还在上班。囿于生计,他家板棚后面还养着猪,屋里弥漫着猪潲水气味,猪气味,猪粪气味。现在,除专业户,城里面还养着猪人家,着实不多。天热时候,这屋里免不会滋生蚊子、苍蝇,甚至还有臭虫。
那件事到底闹大。由此,小崔不得不佩服老黄看事情看得远。钢都四中那小孩被打坏。实习警察都是刘副局从公专挑来。刘副局有他自己眼光,看犯人看得多,往那帮即将毕业学生堆里瞟几眼,就大概看得出来哪些是他想要人。他专挑支个眼神就晓得动手打人孩子。刘副局在多年办案实践里得来条经验:最简便易行办法,就是打——好汉也挨不住几闷棍!刘副局时常开导新手说,犯事家伙不打是撬不开口。但近两年上面发下越来越多文件,禁止刑讯。正编警察怕撞枪口上,不肯动手。刘副局只好往实习警察身上打主意。这些毛孩子,脑袋里不想事,实习上班又最好表现,用起来非常合心。
四中那小孩被揍以后,第二天通知他家长拿钱领人。小孩老子花万多才把孩子取回去,带到家里看,小孩有点不对劲,哭完笑,笑完又哭。老子问他怎啦怎啦,小孩翻来覆去只晓得说句话:要嘘嘘。
小孩嘘个把星期,大都是谎报军情,害得他老子白忙活。有时候嘴里不嘘,却又把尿拉在裆里。他老子满心烦躁,这日撇开儿子不作理会,掖把菜刀奔钢都四中去。他要找当天报案那几个年轻老师说理,但那几个老师闪人。个副校长、个教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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