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终于爆发了,“如果咱们不马上离开,就会再次陷入那桩烂事当中。没有什么比眼看一颗行星遭到毁灭更让我情绪低落的了,遭到毁灭时我还在那颗星球上除外。或者,”他低声补充道,“在板球赛场附近逗留。”
“耐心,”银辟法斯特重复道。“马上要出大事了。”
“上次见面你也这么说,”亚瑟说。
“是真的,”银辟法斯特说。
“是啊,确实如此,”亚瑟承认道。
“如果你这会儿真还想在板球场附近晃悠……”
“的确想。”
“这么说,那是你的飞船。”
“是的。”
“我想也是。”说着说着,福特猛地转过身去。
还是会发生。”
亚瑟想说话,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不可能成功的挣扎。他又戳戳福特。
“我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福特说,“但似乎只是比赛结束了啊。咱们该走了。哦,哈啰,银辟法斯特,你在这儿干什么?”
“哦,混日子,混日子而已,”老人庄重地说。
“那是你的飞船吗?能搭我们一程吗?随便去哪儿都行。”
然而,马上要发生的似乎只是什么庆祝仪式。主办方专门为电视转播搭建了庆功台,却没怎么考虑现场观众;从福特、亚瑟和银辟法斯特站立的地方,唯有通过附近的收音机才能了解到正在发生什么。福特缺乏兴趣到了盛气凌人的地步。
听见收音机里说灰烬杯即将在赛场中被交给英格兰队的队长,福特开始焦躁不安;听见这是因为他们第多少次赢了锦标赛,他变得,bao跳如雷;得知灰烬杯实际上是仨门柱中一柱
“哈啰,银辟法斯特,”亚瑟终于开了口。
“哈啰,地球人,”银辟法斯特说。
“反正,”福特说,“我们也只能死一次。”
老人没有搭话,而是直勾勾地瞪着赛场,眼睛里跃动的情绪和场地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似乎没有半点关系。场地里发生的事情是:人群绕着赛场中心围成了一个大圈;而银辟法斯特从中看出了什么,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福特在哼什么小调,但只是断断续续重复着一个音符。他希望有谁能问他在哼什么,但谁也不肯问他。如果有谁问,他会说他在一遍又一遍地哼唱诺埃尔·科沃德[6]的歌曲《为那男孩疯狂》的头一句。听见的人应该向他指出,他只唱了一个音符,而他会答道,出于一些想必众所周知的原因,他删除了“为那男孩”这几个字。可惜谁也不问他,福特很是恼火。
“耐心,要有耐心,”老人责备道。
“好吧,”福特说。“只是这颗星球马上就要被摧毁了。”
“我知道,”银辟法斯特说。
“呃,好吧,我只是想提醒你注意这一点而已,”福特说。
“收到你的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