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果来访者有机会在这里长待,能够深刻体会到表面上华美绚丽画室内里所隐藏炽烈暗流话,恐怕也会吃上惊。
没错,19世纪画室和21世纪课堂没有本质区别,富贵人家女孩子和普通人家女孩子也没有本质区别。女学生们依照各自心中套规则找出自己圈子和伙伴,同时也划定出对手和敌人,直到最后,这些小圈子互相对峙,互相排挤——这对少女来说,既是种本能,也可以说是种找乐子方式。
在画室中,父祖辈地位和财富本来是最应该忘却。然而,在这里,父祖辈地位和财富却成为少女们划定阵营和圈子最终依据。
少女们分成两个泾渭分明集团,分据到两边,彼此隔开段看上去很短却又似乎终生无法逾越距离。
边是银行家、公证人或者
就在其兄长四处奔忙时候,芙兰·德·特雷维尔小姐如同往常样乘坐自己马车,来到享有盛誉知名画家卡尔·杜伦堡画室,开始今天绘画学习。
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位画家是德意志人。
这时代德意志人,来巴黎话,最普遍从事职业是乐师和画师——比起几十年后那些来来回回穿军装杀人犯抢劫犯来说,当然是好得不能再好。
在巴黎这些德意志画师当中,杜伦堡先生是其中最杰出者,经过多年奋斗,他在巴黎艺术界已经成名,并且由于其正直人品备受人们敬重。久而久之,他画室就成上流社会小姐们学习绘画最佳场所。
而先生收学生标准也十分严格,如果仅仅是有钱话,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成为他弟子。
而凡是在先生这里学过画小姐,都致被公认为可以审定博物馆藏画、可以画得出上乘肖像画女子——言以蔽之,是那种真正具有鉴赏力女子,可以增值女子。
对那些只是想成为艺术家或者出名,而没有天分或者没有接受最基础技法训练少女,此时社会还没有宽容到提供达人秀满足其愿望程度。
画室侧边开有大格玻璃窗以方便采光,此时却因夏日阳光太浓烈而被人用深色绒布窗帘遮挡去大半;在墙壁边,搁满没有画布框架或者没有装进框架画布,墙壁和地板则因各种颜料而被染百色纷呈;到处都堆满石膏像、各种器械,甚至还有盔甲,使得这里颇有歌剧院后台气氛。
现在先生还没来,女学生们同往常样先进行自己绘画练习。少女们各有各美貌和仪态,服装也各不相同,阳光透过绒布遮挡照入画室,构成各种各样对比和强烈明暗效果。
对任何初次踏入画室来访者来说,这个场景本身就值得画上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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