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队举起长矛,迈着整齐步伐走下凉台,钉铁掌皮底鞋嘎嘎声渐渐消失在花园里。书记官也随即退下去。
凉台上变得十分宁静,打破这宁静唯有音乐般喷泉声。彼拉多看得清清楚楚:池中央喷嘴顶端出现个水喇叭,它周边不断扩大,渐渐垂下来,然后变成条条水线落入池中。
受审人首先开口:
“看来,跟那个年轻加略人谈话惹祸。大人,预感到他将遭到不幸,为他惋惜。”
“依看。”总督奇怪地笑笑说,“比起加略人犹大来,世上还有更值得你惋惜人。这人遭遇要比犹大惨得多呢!……总之,你是说,捕鼠太保马克这个冷酷无情、执迷不悟刽子手,那些只为你传道就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人,”总督指指耶舒阿鼻青眼肿脸,“以及纠合同伙打死四名士兵强盗狄司马斯和赫斯塔斯,最后还有那个卑鄙龌龊告密者叛徒犹大,你说这些人都是善人?”
……”彼拉多学着耶舒阿腔调小声说,他两眼熠熠发光。
“是啊!”耶舒阿对总督如此解细节有点惊讶,“他还请求谈谈自己对国家政权看法。他对这个问题非常有兴趣。”
“那你说些什?”彼拉多问,“也许你想回答说你忘?忘说过些什?”但从总督语调中可以感到,他这时已经不抱什指望。
“同他谈,”受审人叙述着当时情况,“说过,任何种政权都是对人施加,bao力,将来总有天会不存在任何政权,不论是恺撒政权,还是别什政权。人类将跨入真理和正义王国,将不再需要任何政权。”
“往下说呀!”
“是。”耶舒阿答道。
“你说将来还会建立起真理王国?”
“会建立,总督大人。”耶舒阿信心十足地回答。
“它永远不会建立!”彼拉多突然高声大叫,吓得耶舒阿不由得倒退步。许多年前,在女儿谷战役中,彼拉多就是用这样声音向属下骑兵发布命令
“没有再往下说什,”耶舒阿回答,“就忽然闯进来几个人,不容分说把绑起来,关进监狱。”
书记官在羊皮纸上飞快地记录着每句话,尽量个字也不遗漏。突然,彼拉多用痛苦声音喊起来:
“世界上从来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永远不会有比当今圣上提贝里乌斯皇帝政权更伟大,对人类来说更美好政权!”他语调越来越高。
他不知为什十分厌恶地朝书记宫和卫队看眼,继续说:
“恺撒政权不是你这疯子、罪犯可以说三道四!”他随即高声命令:“卫队撤下去!”又转身对书记官说:“因为关系到国家大事,要和罪犯单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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