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追捕（6 / 6）

车厢里麻袋上仰面朝天躺着些庄稼人模样大汉。街两旁所有窗子都开着，所有窗子里电灯上都是橙黄色灯罩，从所有窗户里、门里、门洞里、屋顶上、顶楼上，从所有地下室和院落里，传出来都是同样嘶哑歌剧《叶甫盖尼·奥涅金冲波洛涅兹舞曲。

①当时农村运货大卡车般只能夜间进入市中心区。

伊万·尼古拉耶维奇担心事果然发生：行人对他穿着十分注意，有人走过后还要回头看看。鉴于这种情况，伊万作出决定：尽量避开大街，穿小巷走，小巷里不会有人死气白赖地盯着人看，他双赤脚也就不大可能引起注意，下身这条怎都不太像条西装裤衬裤也不大会招来连串问题。

伊万就这办——他钻进阿尔巴特大街附近神秘蛛网似胡同，溜着墙根往前走，不住地往两边瞟着，时而回头看看，时而躲进门洞，及时地绕过有红绿灯路口，避开外国使馆院落漂亮大门。

在整个这段艰难路程中，收音机里传出乐队演奏声直伴随着他，他到处都听到同个凝重男低音在乐队伴奏下倾诉着对塔吉雅娜①爱情。不知为什，这音乐声使他感到难以形容痛苦。

①歌剧《叶市盖尼·奥涅金》中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