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车厢底板像是不再向两边摇摆。抬头看,原来大卡车早已开进市区,莫斯科已经破晓,天边云彩染成金色。刚才晃,是这辆车在进入大街个拐弯处停下来,正在车辆长龙中等待。他还看到,就在他身旁很近地方,有个铁人站立在石座上,微微歪着头,冷眼旁观着大街上切。
得神经衰弱症诗人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些奇怪想法。他马上在卡车车厢里站直身子,举起只手,不知为什对着没招惹任何人那个铁人展开攻击:“看,这家伙就是人走好运证明……他生路,怎走怎有理,无论出件什事,都对他有利,都给他增添荣誉!可是,他究竟作出什贡献?真无法理解……‘风,bao……像烟雾样……’①难道这些话里就包含着什特殊意义?真叫人不明白!……只不过是他走运!走运罢!”柳欣忽然得出这样个恶毒结论。这时他感到脚下卡车又晃动下,“那个白党分子朝他开枪,打几枪,打破他胯骨,这反倒使他永世长存……”②
①“立在石座上铁人”指普希金雕像。这里原文只引用普希金诗《冬天夜晚》中头两个词。此诗头两行中译文(戈宝权译)是:“风,bao吹卷起带雪旋风,像烟雾样遮蔽天空。”
②普希金是与法国流亡贵族丹特士决斗时腹部受重伤而死。柳欣这段内心独白表明,这位所谓“诗人”不仅对普希金诗作毫不理解,而且缺乏常识,竟把丹特士说成“白党分子”,不知道当时并没有“白党分子”这个提法。
长长车队开始移动。不到两分钟,们诗人柳欣已经登上格里鲍耶陀夫之家凉台,不过,这时他已经完全是个病人,甚至显得苍老多。凉台上空落落,只是角落里还有小伙人继续喝酒。在他们当中最活跃是位大家熟悉剧场报幕员,他戴着顶绣花小圆帽,手里举着只斟满“阿布劳”①高脚杯。
①著名俄国香槟酒,北高加索“阿布劳·久尔索”酒厂出产。
柳欣抱着大堆毛巾走上来,阿奇霸德·阿奇霸道维奇热情地迎上前去,接过那些可恶毛巾。若不是因为在医院里和卡车上受尽折磨,柳欣大概还会津津有味地、添枝加叶地讲述精神病院里全过程,并会感到十分满意。可是现在他顾不得这些。况且,不管柳欣平素多不善于观察,但在经过卡车上番折磨之后,他总算第次认真地瞅瞅海盗眼睛。他看得清楚:虽然海盗嘴上在询问诗人无家汉情况,甚至还“哎呀,哎呀!”不住地感叹,但实际上他对无家汉境况完全无所谓,丝毫也不同情。柳欣怀着厌弃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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