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葛西悠然打量着面前死亡证明,似乎并没有产生多大兴趣。
“哎呀,这倒是常有事。”
若槻原以为这是起谋杀案,听到这话顿时就泄气。
“您说这是……常有事?”
“上吊又不定非得在高处。真要算起来,把绳子系在低于自己身高地方反而是更常见情况。在仙台分部那会儿,就有位被诊断出阿尔茨海默病老太太因为痛苦难耐吊死自己。她就是把睡袍系绳拴在病房床头铁管上,然后从床上滑下来。那铁管也就四五十厘米高吧。”
他当然不认为自己刚才那番话足以让个想寻短见人回心转意。即便如此,鼓起勇气说出来试试总归是好吧。他感觉在对话临近尾声时,双方似乎实现那丝丝相互理解。
柜台那边似乎也有进展,葛西总算是哄住荒木。自动玻璃门开启,荒木转身离去背影映入眼帘,他身子如骷髅般瘦弱,睡衣背部和腰部都起皱。
该不该向葛西汇报刚才那通电话内容?若槻踌躇不定。
他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不说。毕竟刚才那些话超出正常职责范围,是他多管闲事,告诉葛西未免尴尬。而且事到如今,公司这边也没什可做。毕竟,他们没办法查出电话是谁打来。
就看当事人还有没有活下去意愿。不过若槻也告诉自己,近期审核身故赔付申请时候还是多留意些为好。
方语气似乎略有变化。
“是哥哥。当时他上六年级,上四年级。”尘封多年情绪涌上心头。
“……怎会?”
“不知道。他好像在学校受欺负,但校方拒不承认。”
对方重归沉默,若有所思。片刻后,她微微叹口气,问道:“你叫什?”
“哦……”
“你要实在放心不下,不如派站长去辖区警署问问。确定没有疑点,你也就不用纠结。”
“好。”若槻知道葛西这提议是不想伤他自尊。他苦笑着
“葛西副长,您有空吗?”葛西刚回工位,若槻便见缝插针,拿着刚才那份身故赔付申请材料找过去。
“有啊,怎?”
“您看看这份申请,是不是有点儿问题啊?”
“嗯?你指哪部分?”
若槻兴冲冲地指着“死亡手段及情况”栏,问身高米四五老太太把绳子系在只有七十厘米高五斗橱把手上勒死自己是否有违常理。
“弊姓若槻。”
“若槻先生,你干这行好些年?”
“不,才年多。”
“哦。”在数秒停顿后,对方用沙哑声音嘟囔声“谢谢”,随即挂电话。
若槻边撂下听筒,边思索自己这做是否妥当。兴奋仍未平息,血液奔流于全身,耳朵烫如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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