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铃音传来,不出所料,幸子并没有拿起听筒。
若槻自己灌入答录机语音信息传入耳中:“您好,现在不在家,有事请在提示音后……”
若槻向来不在录音时自报姓氏,因为他觉得让陌生人知道自己名字很是危险。如果打电话来是熟人,自然能听出他声音。
提示音响起后,他先按井号键,再按下四位密码,⑨(ク)、⑥(ロ)、③(サ)、(ワ)……连起来就是“黑泽”。
“没有留言。”答录机如此播报。
门又关门时,铰链发出哀嚎,门随即被再次锁上。余音尚未散尽,若槻已然屏住呼吸,冲下楼去,仿佛置身噩梦。他头雾水,不明白这是怎回事。唯可以肯定是,某种超乎想象事情即将上演。
若槻战战兢兢走出底层楼门,仰望公寓。夜空仍是云层低垂,微风吹拂。
果然不是他错觉,片刻前亲手关灯是亮着,没拉窗帘窗边,分明有个人影闪而过。
然后,灯光悄然熄灭。
她肯定是发现若槻不在,打算等他回来。
再按⑨,听筒便传出沙沙响声,他启动答录机室内监控功能,可以听到家中动静。
菰田幸子肯定不解这种电话新功能。她就算知道答录机是什东西,也只会认为出门若槻是想确认下有没有新留言。
混入杂音传来,是低吼与那种特征明显脚步声,幸子似乎正在漆黑房间里来回走动。由于吼声时近时远,若槻听不太完整,但可以肯定她刻都没停过。
“你……有什仇”“碍着别人吃饭”“碍事家伙”“饿不死你,净胡说”“保险公司”“赚这多黑心钱”“那高楼”“在车站前”“建那多”“……不是吗”“人后用这种下三烂手段”“就这点儿钱”“白痴”“扯来扯去”“少说废话赶紧打钱啊”“拿着那高工资”“臭小子”“上哪儿去”“赶紧给回来”“回来”“回来,就”“把你剁成肉酱”……
声音里怒气与歹意已无须怀疑。照理说,此刻她应该是,bao跳如雷,可不知何故,声音却单调得诡异。比起人声,反而更像愤怒黄蜂扇动翅膀时嗡嗡
出楼门往左拐,走上二三十米,便是座公用电话亭。若槻面留意七楼窗口,面轻手轻脚小跑过去。正要拿起听筒时,他才意识到右手还紧紧攥着罗森便利店购物袋。
他把购物袋放在地上,本想拨打110,另种冲动却忽然涌上心头。
菰田幸子想在家干什?
别犯傻!内心声音喊道。快打电话报警啊!这里离公寓太近,再磨蹭下去,等菰田幸子出来,搞不好会撞个正着!
若槻将百日元硬币投入电话机,拨自家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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