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神差,汉斯·赖特尔选中书却是沃尔夫拉姆·冯·埃申巴赫《帕西法尔》[8]。胡戈看见汉斯手里拿着这本书,就笑,告诉汉斯:这书你看不懂啊。但他还说:你选这本书而不是别,实际上也不奇怪;他说,这本书即使你永远看不懂,也必须指定你看;同样,在埃申巴赫这个作家身上,你也会找到跟自己相似之处,或者跟自己灵魂相似之处,或者成为他希望那种人;而遗憾是你永远成不那种人,哪怕差那点点。胡戈说着用食指和拇指几乎粘在起,比划下。
汉斯发现埃申巴赫是这样说自己:躲避学问。汉斯发现埃申巴赫打破宫廷骑士典范,拒绝(也是被拒绝)学习,否定教士学校。汉斯发现埃申巴赫与吟游诗人和宫廷抒情诗人说相反,拒绝为贵妇人效力。汉斯发现埃申巴赫声称不懂艺术,但不是说自己没文化,而是说自己摆脱拉丁文压迫,说他自己是非宗教和独立骑士。非宗教和独立,很好!
当然,比埃申巴赫重要中世纪诗人还有几位。弗里德里希·冯·豪森就是位。瓦尔特·冯·德尔·福格尔威德是另位。但是,埃申巴赫傲慢(“躲避学问,不懂艺术”)、种凡人不理傲慢、种说“死吧,你们。会活着!”傲慢,让他具有种令人眩晕神秘气质、漠然冷酷气质,如同巨大磁铁吸引小钉子样吸引着汉斯·赖特尔。
埃申巴赫没有庄园。为此,埃申巴赫不得不为封臣效力。埃申巴赫有几位保护人,是让臣民,至少些臣民露脸伯爵。埃申巴赫说:作风就是充当盾牌。就在胡戈给汉斯讲述埃申巴赫这些事情同时(这样做好像是给埃申巴赫定位,确定他在犯罪现场),汉斯从头到尾看完《帕西法尔》,有时是高声朗读,那是走在田野上,或者下班回家路上,他不仅理解这部作品,而且喜欢。最让他喜欢、让他又哭又乐、捧腹大笑、在草地上打滚是,帕西法尔骑马时(“作风就是充当盾牌”)盔甲里面身穿疯子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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