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她掉下去。”查理把扳手收进工具箱。他正准备爬回汽车底下,并以这种方式宣告谈话结束。仍然在踌躇该走哪条路。在消失之前查理说道,
“作孽,真是作孽。”
朝左边走去,因为恰好面朝那边。走过几条由女贞树篱和滚烫泊车分割成街道。每条街上都闻到同股煮午饭味道,敞开窗户里传出同套电台节目声音。碰见几条猫狗,却很少看到人,就算有也都隔着段距离。脱下外衣搭在胳膊上。能依树临水当然最好,可伦敦这区没有公园,只有泊车位。倒是有条运河,褐色河水在工厂之间穿梭,流经处废品站,小简就淹死在里面。走到公共图书馆,尽管早知道今天它不开门,还是喜欢坐在门外台阶上。现在就在这儿坐着,坐在块不断萎缩阴影里。阵热风吹进街道,卷起脚边杂物。看见路中央吹起张报纸,是《每日镜报》某页,头条标题露出部分“……人……”。四下无人。街角传来冰激凌车叮当声让意识到自己渴。铃铛奏出莫扎特钢琴奏鸣曲中段,在旋律当中戛然而止,好像铃铛被人踹脚。快步走过去,可是当走到街角时它已经不在。不会儿又传来它声音,听上去分明已走出很远。
往回走路上个人也没碰见。查理已经进屋,他刚才修理那辆车也不见。从厨房水龙头里接点水喝,不知从哪儿读
星期四平生第次见到尸体。今天是星期天,无所事事。天气很热,没想到英格兰也能这热。临近中午,决定出去走走。站在屋外,迟疑,时拿不准该往左还是往右。查理伏在街对面辆汽车底下。他肯定是看见腿,只听他叫道:
“喂,怎样?”这类问话总是让人无从回答。愣几秒钟,支吾道:
“你好吗,查理?”他爬出来。阳光从站街这边径直射入他双眼。他伸手搭住眼眉,说道:
“你这会儿是要去哪儿呢?”再次被问住。适逢星期天,无所事事,天又太热……
“出去,”说,“走走……”。走过去打量着汽车引擎,尽管对此窍不通。查理是个对机械很在行老家伙。他帮街坊们和他们朋友修车。他从车边兜过来,两只手拎着套沉重工具。
“这说,她死?”他站在那儿用块废布擦着把扳手。自然,他早就知道,只不过想听听说法。
“是啊,”对他说,“她是死。”他在等继续说下去。斜靠在车侧。车顶烫得摸不上手。查理还在提,
“你最后见到她在……”
“在桥上,看见她沿着运河跑。”
“那你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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