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冬天,杨泊失去往日自由和快乐。他个人带着未满周岁孩子,身心感到从未有过疲惫。每隔天,任佳就通过传呼电话找他聊天。任佳在那次z.sha未遂后,非常喜欢与人讨论人生和哲学问题。杨泊不得不抱着孩子奔下楼去接她电话。任佳在电话里长篇大论,往往要谈上五六分钟,这使旁边等着用电话人很有意见。杨泊说,没有办法,你们没听见?什也不想说,只是个忠诚听众。
杨泊曾经接到冯敏个电话。杨泊拿起话筒时,什也没有听见,他说,你是谁?对方没有声音。杨泊听见种类似呜咽轻微声音,然后电话就被挂断。凭感觉杨泊知道打电话是冯敏。他想女人怎都喜欢在电话里表达她情感,女人天生喜欢这种半藏半露方式。
这年冬天,杨泊几乎失去时间概念。杨泊家里没有日历,只有卷风景摄影画历,画历依然停留在七月。七月是炎热而浪漫夏季。现在是冬天。有时候杨泊发现画历错误,但他不想去纠正这个错误。
这天早晨窗外传来阵鞭炮声,摇篮里孩子被吓哭。杨泊走到窗前,发现大街上人比平日拥挤,远远地他看见百货公司挂出红色灯笼,灯笼上有庆祝元旦四个大字。杨泊这才想到原来是节日,节日总是很嘈杂很拥挤。人们喜欢节日情有可原,杨泊只是觉得鞭炮太吵。
元旦这天后来成为冯敏记忆中个可怕日子。冯敏原来准备这天回家去。她知道她迟早要回去,特意选择元旦这个日子,因为这天象征着新开始。早晨八点钟左右,冯敏买束她最爱石竹花,带着只大包准备回家。正要出门时候,冯敏几个话剧团同事来。他们出于关心来看冯敏。冯敏只得打消早晨回家主意。他们问起冯敏和杨泊龃龉,冯敏说着说着,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那群同事走时已近中午,冯敏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眼泡红肿,很难看样子。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这个样子,冯敏想她只有下午回去。
中午时候孩子仍然不时地啼哭。孩子自从被鞭炮声吓醒后就直在哭。杨泊想尽切办法也未能制止孩子哭声。他给孩子量体温,体温正常,证明孩子没有发烧。他无可奈何,他不知道孩子为什在新年伊始时候这样大哭不止。
杨泊把孩子抱到阳台上去。阳台上阳光明媚,昨夜晾晒尿布在风中轻轻拂动。杨泊听见喧闹市声中融合着丝若有若无音乐声,好像是支著名安魂曲。他觉得那音乐悲怆而悠远,在风、阳光和市声中发挥最佳效果。他分辨不出它来自何处,他想在元旦听安魂曲也许不是件好事,至少它使人联想到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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