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问路,他说殡仪馆往哪里走。说干嘛要去殡仪馆呢你可以去新世纪游乐场玩玩。他说没心思玩妈妈死。说你妈妈死你可还活着,你可以去游乐场坐过山车玩,尝尝人体失重滋味。那个男人悲愤地看着说:“别拿死者开心请告诉殡仪馆怎走?”想想让他去坐八路汽车到人民街站,让他往后走百米,进左侧白色栅栏门。然后就从这条街口往下条街口走,你知道说那个地点其实是妇产医院。并不想作弄那个悲愤男人,想他旦走进妇产医院就会明白指路是唯正确。人死又会诞生,没有什不起。
有天碰见三个女孩在东方饭店门口朝吹口哨。她们涂脂抹粉穿着短裙以六条白藕似腿蛊惑人心。她们故作老练但笑起来就露出几颗稚嫩虎牙。也朝她们吹口哨,又不是吹不过她们干嘛不吹?听见个女孩对唱:“哥哥你过来小妹有话对你说。”摇着肩膀走过去,认为在女孩面前男人定要摇着肩膀走路。三个女孩嘻嘻笑着,她们问她们三个人谁最漂亮,说都差不多,比癞蛤蟆漂亮多。三个女孩嘻嘻笑着,唱歌问那们三个谁最性感呢?说可能是你吧。她怪叫声说你真伟大你还挺有眼力。说在床上更伟大你相信吗?她疯笑起来,笑得短裙像伞样张开着。她说,床上?床上可不行,你有外汇券吗?说可以兑换比点八吧。她说钱可以兑换脸没法兑换就喜欢黄头发蓝眼睛。说那就没有办法,你这条舔狐臭小母狗。又摇着肩膀往前走。那女孩醒过神来喊你他妈骂谁?说骂你骂你们全世界。并不想骂女孩但不知怎就骂开。听见另外两个女孩朝唾口:神经病。
神经病。想这个判断对好多人都适用。神经病与正常人之间有条自由抵达通道,好多人都在那道上走,就像在深圳沙头角中英街上,你没有理由阻止那种危险行走。那是神经病吗?想不是,想要是神经病,就带着塑料手枪去天安门广场指挥交通,让汽车在空中飞,让行人倒退走路,让自行车像狗熊样抬起前轮只准用后轮滚动。想想念头真无聊,还是利用做正常人大好时光,在街上多溜达几趟吧。
(你走着走着就回到故事开头地方,你走到被废弃旧火车站。那是读者难忘经常发生倒霉事地方。)
有天站在旧火车站前看见车站前面竖起块大铁牌。牌子上用红漆写着:“本车站停止运行车辆,闲人免进!”心里有种幸灾乐祸快感,这种感觉来自对旧车站阴暗记忆,想起最心爱塑料手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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