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羽色红根。纯粹因为走出茅厕时看见那孤零零根红色羽毛。
现在是凌晨,拥有橘粉色天空云气缭绕清晨。绵长影子剪切着路面,从此地通往未知之所。独立日。六月三十日。
这儿有谁懂什叫作新自由吗?这些女人蹲在地上,双膝在长长裹身裙中肆意张开,把手辣椒和小土豆抛入炉火上嘶嘶作响锅子里,她们懂吗?这些孩子在灌木丛里不管是狂泻通,还是弱弱地没拉多少,反正皆为命定,他们又懂吗?根庆典红色羽毛。除,没人见过它。
当狄金森小姐说“希望长着羽毛”①时,总是会想起某样圆圆物体——个球,永远也不会玩某项运动要用球——外观像瓣瓣橙子合成香囊,上缀红色羽毛。已经在心里想过许多次——希望!——琢磨着如果它从空中飘落至眼前,该如何用只手抓住它呢?现在,发现它已坠落,其中片就落在们家茅厕边上,根红色羽毛。蹲下去,把它捡起来,以示庆祝。
在湿漉漉草地上,又看见根羽毛红色羽茎,就伸手把它拿起来。沿着这踪迹,先是发现红色,再是灰色——丛丛长长翅羽仍旧黏在软骨与皮肤上,展开如五指。毛茸茸苍白胸羽簇成堆。玛土撒拉。
终于是独立日,那是对玛土撒拉和刚果而言。哦,司羽毛主啊,请于今日还自由。关辈子笼子,远离飞翔和真理,终于,自由来临。经历漫长时节里迟缓准备,在场无辜死亡之后,世界终究是他们。那饕餮之口,那胸脯被从叉骨上撕裂厄运。
这是来自麝猫猛烈攻击。这窥伺者,这眼,这来自食物链更高端饥饿者。玛土撒拉终于不再被囚。这便是它留给世界之物:灰色与猩红色羽毛散落于潮湿草地上。唯有羽毛,余物皆无。这颗泄密心②,叙说着食肉者凶残。没有任何在主人家受教痕迹。唯有羽毛,内里并无希望之球。最后最后只是羽毛,再无言语。
①出自美国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短诗《希望》:“希望长着羽毛/它栖息在灵魂里/唱没有歌词曲调/永不停息……”
②出自爱伦·坡小说《泄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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