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正在回家路上,前往城郊棚户区。男孩脸上浮现出不耐烦神色:他整天都在忙着国家大事,没工夫和女仆、司机瞎扯。他竖起拇指和食指,让旅行车通过。
后座后面,总理紧贴着女仆及膝白丝袜,蜷伏于张毛毯之下。
辆标致和辆菲亚特等在街口,先后跟上旅行车。这三辆车往东驶去,出城。搭乘渡轮穿过宽果河后,总理就从后座后边起身,伸伸他那细长骨架,和妻子波利娜及小儿子罗兰在这辆属于几内亚大使馆车内相聚。之后,车子独自前行,继续东行驶往斯坦利维尔,忠于他人正在那儿等着欢迎他们首领,他们全心全意地相信他定将重圆自由刚果之梦。
但路况极糟。烂泥对木薯存活功莫大焉,对汽车而言却是滑铁卢。他们蜗行牛步地从晚上驶至拂晓,却终因爆胎而止步不前。卢蒙巴走到水沟旁已被碾平草丛上,此刻仍是身整洁,司机则在卖力地换轮胎。然而这番努力却使黑乎乎潮湿路面变得愈发团糟。当他再次发动汽车时,车子动不动。卢蒙巴跪在烂泥里,贡献出自己肩膀,齐用力往前顶撑后杠。无济于事。他们绝望地陷在泥沼之中。只能等援兵。但因自由而来狂喜仍在,他们充满自信。在他们行后面,卢蒙巴两位前内阁成员正坐着另辆车,从利奥波德维尔赶来。
但运气太差。那两个人驶抵宽果河后,向某个脸震惊渔夫拼命打手势,却毫无效果。他们想让他去唤醒摆渡人。渡轮蹲伏于对岸浅滩上,前天晚上,卢蒙巴行就是从那儿下船。这两个流亡要人均来自巴特特拉部族,在教会学校里学会法语,却对利奥波德维尔以东、捕鱼为生宽果部族方言窍不通。以前这并没有大碍;独立前,几乎没有人会去想整个刚果地理。但此刻,在十月二十八日清晨,这决定切。河面不算宽,他们能清楚地看见渡轮,能把它指认出来。但渔夫只是盯着这两人城里装束,他们尘不染双手和嘴里发出简直令人难以理解音节。他可以看出他们满心绝望,他给他们鱼。
这就是当时情形。
卢蒙巴行等大半天,直到得到名地方官救助,被带至布隆古。他们在那儿停留歇脚,因为卢蒙巴妻儿已是饥肠辘辘,需要充饥。当总理等在树荫下,掸着裤子上变干烂泥时,个村民认出他。很快,兴奋人群便将他包围起来。他即兴发表番演说,表明非洲对自由渴求是无法遏制。人群中,隐藏着个南非雇佣兵飞行员,他有台无线电。不久,中情局站长获知卢蒙巴逃走。刚果全境无形无线电波飞快地散布几个加密词:兔子已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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