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撒谎，哈特。是埃罗尔在抽，我只是站在那儿看他。”
“你们是当了警察了还是怎么着了，嗯？看我不打你们的屁股。埃罗尔，去抽博伊一下。博伊，去抽埃罗尔一下。”
我们听见他们俩抽噎起来。
巴库在车底下吼道：“哈特，你就不能别管教他们？现在你亏待他们，以后他们会把你关进大牢。
“别这样，哈特。你别跟他计较。想想吧，要是这么大一辆新汽车压在你身上你会怎么说。”
哈特说：“好吧，好吧。我得去叫几个小伙子来。”
我们听到哈特在街上喊：“博伊！埃罗尔！”
没人回应。
“博——伊！埃——罗尔！”
贤妻巴库太太又哭了起来。
她敲打着马口铁围栏。
“哈特，”巴库太太喊道，“哈特，快来呀。车子压着他了。”
哈特正在打扫牛棚，听见巴库太太的叫喊后笑了。“记得我怎么说的吗？”哈特说，“干傻事迟早遭殃。这么崭新的车，谁叫他去瞎折腾！”
“他说曲轴不灵了。”
我叔叔巴库可以称得上摆弄机械的天才。记忆里他总是有那么一辆机动车什么的。但他并非总是认同制造商的设计，因为他常常把发动机拆得一塌糊涂。泰特斯·霍伊特说这也是爱斯基摩人的习惯。这是看一本地理书知道的。
我所记得的巴库，并非他的相貌，而是他在车底下蠕动的那对脚板。他在车底下时我总是担心车会从千斤顶上滑下来砸在他身上，因为这好像随时都会发生。
有一天它终于发生了。
他发出轻微的呻吟。只有他老婆听到了。
她惊叫道：“噢！天哪！”接着马上哭了起来。“我就知道会出事的，他出事了。”
“来啦！哈特。”
“见鬼！你们这两个小子到哪儿去了，嗯？你们以为自己现在长大了，可以两手插在口袋里对我爱理不理了？你们刚才在抽烟，嗯？”
“抽烟，哈特？”
“究竟怎么回事？你们突然聋了吗？”
“是博伊在抽烟，哈特。”
“那么他是要找曲轴吗？”
“哈特，”巴库在车底下喊道，“等你把我从车底下拉出来后，看我不马上拧断你的尾巴。”
“男人，”巴库太太对她丈夫说，“你还逞什么能啊！人家好心来帮你，你还要揍人家。”
哈特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他说：“这可不是新鲜事了，我早料到会这样的。我掺和别人的事总是好心没个好报。算了吧，我可不管你和你老公了，我回牛棚去了。”
巴库太太说起丈夫时总是用“他”。
她冲到院子边上，听到巴库在呻吟。
“男人，”她轻声问，“你怎么样？”
他的呻吟声更大了。
他说：“见鬼，我还能怎么样？你瞎了眼啦？没见到这么大辆车把我屁股都砸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