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她是啥时候离开人群。他觉得有点抱歉,他总是在瞬间把她给遗忘。
“嗬嚯咿——嗬嚯咿——”
风飘来粗犷带着野性呼叫。他循声望去,哦,卡珊已登上斋房。
这是盖在河岸缓坡上幢精巧结实小竹楼,是专门给隔河相望、翘首以待未婚妻住。按照古宗规矩,他举行成丁礼,卡珊必须整整十天待在斋房里,足不出户,苦心志守等待他成功回来。此刻,卡珊头戴缀满圆形、菱形和多边形银饰扁帽,身穿红衫,腰系超短百褶麻裙。红衫在青山绿水间分外醒目。她倚在阳台栏杆上,拼命朝他挥手。他感觉到她含情脉脉眼光。
用古宗人眼光看,卡珊长得很美。内地汉族欣赏高挑纤细女性,总用杨柳腰、樱桃嘴来形容女性美貌。古宗人对女性审美观截然不同。“长得像六十公斤小伢猪”,这似乎是对个姑娘最高褒奖。弱不禁风女人在西双版纳热带丛林里是无法生存下去。冬瓜腰好到深箐挑水,浑厚双肩好从山里背柴,矮墩墩身材好割谷好爬坡。卡珊就是戛蛮寨标准美人,凹眼高鼻,脸蛋黑里透红。
他是为她才来参加成丁礼。他苦涩地笑,把竹筏划得快些。
他曾千百次地问过自己,他和卡珊关系究竟算不算爱情?这成道无法解答难题。他不讨厌她,可以说还有点喜欢她。但离开她,他没有刻骨铭心思念;见面,也没有欣喜如狂激动。
半年前,他和她还是般师生关系。戛蛮小学过去有个年轻貌美女教师,后来在县城找个丈夫,调走。般来说,山寨女教师,不会是“永久牌”,都是“飞鸽牌”。卡珊读到四年级便因没有教师而辍学。隔四年,他尹长庚来戛蛮教书,那时,她虽说还戴着红领巾,但已是豆蔻年华大姑娘。他开始只觉得这个女学生学习用功,温柔听话,很愿意和老师亲近。
清晨,他喜欢睡个回笼觉,她总是早早便到学校来,在木格窗棂外,将朵朵带着露水野花扔在他脸上,他被温柔花瓣和芬芳香味弄醒后,她就娇嗔地嚷道:“老师还睡懒觉,不害羞。再不起来,就把米线喂鸡啦。”她几乎每天都要给他带点好吃来,麻辣米线、糯米粑粑、白糖果羹、煮青苞谷。实在没啥吃,她就会塞给他只熟鸡蛋,鸡蛋总是热,带着她手温。在这贫穷山寨,实在是珍贵营养补偿。
他到山溪洗衣服和被子,她瞧见,就主动来帮忙,她总是固执地不让他使用肥皂和洗衣粉,非要用她上山采来野皂荚。这是种奶黄色野果,浆很浓,洗出来衣裳不但干净,还带着股山野清香,经久不衰。他当然也待她不错,常送些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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