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个忙,”她说,“要是你听说有人想做换谷仓屋顶活,就对他说你知道有位女士可以让他赚点钱。”
“你应该让他在你家山头上造个亭子。”弗兰克说,“这样你就能在那儿设个哨岗看着山羊。”
“就认识个家伙,他有两座亭子。”里奇说,“可两座都垮。”
“里奇·鲍林,你这该死傻帽。”
向晚斜晖中,他们沉默地站会儿,细细地打量着那裂痕斑斑、几经修缮谷仓。他们身后鸡舍深处,传来慢条斯理下蛋母鸡低低厌世呻吟。夏日昆虫大合唱充斥着四周空气,无穷无尽咔嗒声与婉转颤音此起彼伏、愈发高亢。随着夜幕降临,那聒噪更是震耳欲聋,甚至可以湮没烟火爆裂声。但就算此时,卢萨和男人们仍能听见洛伊丝不屈不挠大嗓门,她刚拦下汉尼-
搞,他家饲草田里长就是堆乱糟糟野蔷薇,两美分贱卖给都不要。’”
“正是因为这个才弄来山羊,要把你饲草生意搞砸。可受不眼睁睁看你卖饲草赚大钱。”
“哎呀,里奇,”乔尔说,“这女人可要让你遭殃。你还是别种田,和她好好比试比试吧。”
他们这是在取笑她吗?不过他们彼此之间也是这样说话——有长吁短叹、有嘲笑奚落,也有尊敬,她开始有些领会。他们也都坦率地表达出对她为人欣赏,尤其是大里奇和赫布那个从利斯波特赶来儿子,他叫什名字来着?卢萨拉拉针织衫,担心乳头是不是透出来。她绞尽脑汁在想那孩子名字,好像那有多重要似。她直盼着他能再重复遍自己名字,但他只是把第二瓶像蛇样会咬人酒递过来,他们现在都在敬酒。难道她这快就喝完第瓶?为什里奇直冲着她笑?他这人挺难揣测——她从没想过他还有这面。她这下明白洛伊丝为什要把头发染得年轻些,时时留意自己丈夫。
“那谷仓是用栗木搭吗?”赫布家未知名字男孩问她。
“你在问吗?”
“那是你家谷仓吧,难道不是吗?”
她吃惊,没想到如今转到这个话题上来。她竟然有资格谈论自家谷仓。他们家里那些妻子可不是这样,就连厨房,都不承认是卢萨。当然啦,这些男人也都是姻亲;他们和卢萨样,也都不是从小在这宅子里长大。她还从没想到过这点——他们也不算怀德纳家人。
“对,觉得是栗木搭。”她指指山墙顶部附近细木接合处,“你看到屋顶拱起来那个地方吗?那是后来搭,觉得用是橡木。那里还没有朽坏,不过椽子全都得换。”
赫布吹声口哨。“那可得花你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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