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指望。”埃迪承认。
“嗯……也不指望。”特德说,他又往杯子里吐几个冰块。“老天,这酒真难喝。”他说。
“你有玛丽恩画吗?”埃迪突然问,“你画过她吗?”
“很久很久以前画过,”特德说,“你想看?”即使在半明半暗——唯灯光来自厨房窗户——院子里,埃迪都能看出他不情愿。
“当然。”埃迪说。他跟着特德进屋。特德打开前厅灯,然后他们来到作坊,与院子里昏暗相比,头顶日光灯明亮得反常。
“不知道能不能这说,”埃迪回应,“不是玛丽恩不要露丝,而是她不想当坏母亲——她觉得自己当不成好母亲。”
“什样母亲会抛弃自己孩子?”特德问小埃迪,“这样做本身就够坏!”
“她说她想当作家,曾经想当。”埃迪说。
“玛丽恩就是个作家——只不过还没动笔写而已。”特德对他说。
玛丽恩告诉过埃迪,儿子死让她分神,无法专注于自己内心深处想法。埃迪谨慎地对特德说:“认为,玛丽恩虽然想写作,但唯能写只有儿子死,意思是,这个主题不断浮现在她脑子里,可她又没法写出来。”
玛丽恩画总共不过十几张,而且看上去不自然,埃迪起先还以为是灯光原因。
“只保留这些。”特德戒备地说,“玛丽恩从来不喜欢当模特。”埃迪心下明白,玛丽恩也不愿意脱掉衣服——画里面没有张裸体。(反正特德保留作品里面没有。)有画是她和托马斯和蒂莫西
“试着复述下你意思,埃迪,”特德说,“嗯……玛丽恩拿走孩子们仅剩所有照片——外加全部底片——是因为她想当作家,因为儿子死是她脑中不断浮现唯主题,但她又没法把它写出来。哎呀……”特德说,“这样说还真有道理,对吧?”
“不知道。”埃迪说。无论别人怎样去理解玛丽恩,得出推论总有漏洞,大家对她看法和说法不可能与现实完全致。“不够解她,因此没有资格评判她。”他告诉特德。
“你知道吗,埃迪,”特德说,“也不够解她,没有资格评判她。”
埃迪相信特德这句话,但他不打算表现出来,给特德自鸣得意机会。“别忘——她真正想抛弃人是你,”埃迪告诉他,“猜,她十分解你。”
“你是说解到足够评判程度?那是当然!”特德表示同意。他酒已经喝掉大半,现在他开始小口嘬酒,每嘬口之前,都会先把杯子里冰块吸到嘴里咂下,再吐回去。“可她也抛弃你,不是吗,埃迪?”特德问十六岁少年,“你不会觉得她还能打电话约你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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