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吃惊是,他从来没在鸡尾酒会或布里奇汉普顿IGA超市偶遇过特德——他应该(却没有)猜到,科尔家购物由肯奇塔·戈麦斯(她现在也应该快八十)全部包办,特德从来不自己买东西。
至于为什鸡尾酒会上没有特德影子:因为埃迪和特德是两代人,两人参加根本不是同种鸡尾酒会。此外,尽管特德·科尔童书仍有很多读者,他本人(七十七岁)知名度却在不断下降——至少在汉普顿地区是这样。想到特德不如他女儿有名,埃迪觉得很高兴。
然而,就算特德·科尔名气溜走,对埃迪来说,他在壁球方面霸权——尤其是在地势奇崛谷仓球场比赛时——却和吉米样难以撼动。1990年秋天,虽然已经七十七岁,特德还是能像1958年夏天那样完败埃迪。因为埃迪球技实在太烂,动作笨拙迟缓,从来预估不出对手球路,接球很慢,还经常接不住,即便接到,也不得不匆忙打出去。他相对最拿手是高吊球,可到特德谷仓里却没有用武之地——谷仓天花板比标准壁球场低,距地面不足十五英尺。
露丝球技在埃克塞特男子壁球队排第三,已经算是高手,然而到他父亲主场——气得人干瞪眼谷仓球场——却只能铩羽而归,高吊球同样是她必杀技。1990年秋天,露丝三十六岁,她回家唯动力就是趁父亲还没死,在他谷仓里打败他。可七十七岁特德·科尔硬是点要死迹象都没表现出来。
中央公园南街和第七大道拐角处,雨点倾泻在纽约运动俱乐部门口乳白色遮阳篷上,如果埃迪知道已经有很多会员在那里排成长龙等候出租车,他会很早之前就离开酒吧间过来排队,可他直在重读和修改冗长凌乱稿件,只担心发言稿准备得不好,却不晓得更应该担心是自己或许会迟到,甚至迟到很久。
埃迪身在五十九街和第七大道交叉口,目地“92Y【4】”位于九十二街和列克星敦大道交叉口,步行过去当然太远——天还下着雨,他既没穿雨衣,也没带雨伞。他早该料到纽约雨天出租车是多抢手,尤其在傍晚交通高峰期,但他直担心发言稿有瑕疵,忘记这回事,埃迪总是受到失败主义倾向折磨,现在他恨不得自己当时没有信口答应在今天活动上发言。
他悲哀地想,算老几,竟然给露丝·科尔做引言人?
酒保把埃迪从过度担心中拉回现实,他问:“再来罐健怡可乐,奥哈尔先生?”埃迪看看手表。如果玛丽恩在此时此刻走进酒吧间,看到他表情,定会觉得这位前情人还像十六岁那样喜欢摆出张苦瓜脸。
现在是晚上七点二十,埃迪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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