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咱宁州出嘛。忆秦娥听到这里,心里也特别难过。朱团长为她那可是费心思。她老感觉,朱团长就像她爷。虽然她爷在她七八岁时就去世。她爷在她上山放羊时,旦天气变化,就会拿着斗笠、蓑衣,上山来给她披上。遇见霜雪天气,爷也会用草绳,给她脚底绑上“脚稳子”,怕她滑到沟里。爷走,爹和娘都忙,就再没人给她送斗笠、蓑衣,绑“脚稳子”。她感到,她现在就是那个没爷忆秦娥。虽然单团长对自己也呵护着,可毕竟是比不上朱团长那般爷爷对孙女好。
说半天,最后终于扯到封潇潇。舅说:“这个娃子可能毕。原来那乖,心里都想着,将来把你们撮合成算。可现在完全变人样。还劝过,也没用。他就跟中魔样,整天喝得昏头耷脑,眼睛发直,还犯花痴。毕得毕毕。”
舅说这话时,半边脸显得比平时更黑,龇出来龅牙,是用嘴唇抿两抿,才包住。
忆秦娥怔在那里。她突然想起李慧娘对贾似道句台词:
“老贼真是罪孽深重!”
自己又何尝不是罪孽深重呢?
团上人看完戏,又转天,大多都回去。她舅和胡彩香老师他们几个还没走,说是要给团上买服装、道具、锣鼓响器啥。刘红兵就问忆秦娥:“那个叫胡彩香,是不是你舅娘?”忆秦娥说不是,问他咋。他诡秘地笑说:“没咋,都是人嘛。理解,理解。”忆秦娥踢他脚,问他到底咋。他才说:“两个人在起干那事,叫办事处服务员撞见。不过都摆平。”这话让坐在边胡秀英听见,气得晚上她弟胡三元来,就把他劈头盖脸骂顿:“不要脸。这多年瞎瞎毛病还改不。就跟人家女人胡扯哩,看你还扯拉到哪天。还不准备麻利找个人结婚是吧?哪怕找个寡妇呢,总得有个正经名分,才朝个炕上躺吧?眼看都四十多岁人,还这样到处蹾沟子又伤脸地瞎鬼混。真是把胡家先人都丢尽。”胡三元也懒得理他姐,就把话头扯到边去。忆秦娥自是不敢打问她舅事。只是觉得,他长期跟胡老师卷着,迟早会有麻烦。她从胡老师嘴里听到,她男人张光荣单位彻底塌火,现在到处在找活儿干呢。光荣叔可是个劳力极好人,她舅是咋都打不过。并且胡老师也并没有要离婚意思,还口个额()老汉,口个张光荣。那他们这样年年地在起瞎混,又算咋回事呢?
她舅他们多住两天,买东西,又看两场戏,也都回去。临走时候,舅还把她拉到边说:“封潇潇看来是个没多大出息货。刘红兵过去也不喜欢,可这次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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