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像妈妈说“大清早”,她在宾州火车站与拉尔夫会合,起回家。他们大概点钟能到,父母会在车站接他们。“见到你很高兴,拉尔夫!”爸爸会说,而妈妈可能会吻他。温馨而舒适家庭气氛笼罩她:他们不会叫他白虫;他们压根不会知道什普林斯顿男人、“有意思”男人、玛莎说得神气活现任何其他类型男人。爸爸可能会叫上拉尔夫出去喝啤酒,带拉尔夫参观他工作造纸厂(而至少拉尔夫也不会瞧不起在造纸厂上班人),晚上,拉尔夫家人和朋友会从纽约赶过来。
晚上她会有时间跟妈妈好好聊聊,第二天早上,“大清早”(想到妈妈淳朴、快乐脸,格蕾丝眼睛阵刺痛),他们会穿上结婚礼服。接着去教堂举行仪式,然后是酒宴(爸爸会喝醉吗?穆里尔·克切会因为没有当上伴娘而生气吗?),最后,他们将坐火车去亚特兰大,住酒店。但从酒店开始,她就不能再做什计划。大门在她背后
对阿特伍德先生做出那样疯狂举动。而拉尔夫直在给她打电话,在她住所附近徘徊,等待她做决定。有次她带他回宾夕法尼亚家(她从不敢想象带玛莎回家会是什样子),见父母,但直到复活节她才最终接受他。
皇后区美国退伍军人协会经常组织大型舞会,拉尔夫那帮人常去,那次他们也去。当乐队奏响《复活节游行》乐曲时,拉尔夫紧紧地拥着格蕾丝,几乎让她动弹不得,他还在耳边轻声哼着旋律。她从来没想到拉尔夫会有这种举动——这甜蜜温柔——很可能那会儿她并没有决定嫁给他,但至少打那以后她开始想这个问题。那刻格蕾丝摇曳在他沙哑吟唱里,歌声穿过她发丝,仿佛就是在那刻她决定以身相许:
“是这幸运
当他们打量着你
是复活节游行队伍中
最骄傲人……”
那个晚上,她告诉玛莎,现在她还清晰地记得玛莎脸上表情。“噢,格蕾丝,你不是……你定不是认真。是说,觉得他不过是个笑话……你不会真说你想……”
“闭嘴!你别说,玛莎!”她哭晚上。为此她现在还恨玛莎;即使现在,她两眼茫然地瞪着靠墙那排文件柜惊恐地想到:玛莎也许是对。
姑娘们嘻嘻哈哈笑声袭来,她吃惊,看到两个女孩——艾琳和露丝——在打字机那边张嘴笑着,还指指她。“们看见你!”艾琳唱道。“们看见你!又走神,啊,格蕾丝?”露丝还滑稽地模仿她出神样子,挺起平平胸部,眨眨眼,她们笑得七歪八倒。
格蕾丝定定神,重新恢复单纯、开朗新娘模样。现在要做是想想接下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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