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在爱滋团体谘商中认识家伙,某次突然急性肺炎送医后拜托去他家把他色情杂志与橡皮阳具收走,因为他姐要从南部来看他。等出院你要把东西还喔,他说。念兹在兹还是他那些带给他射精快乐秘密收藏。
那些不能出柜橡皮阳具让恍然大悟。
人类天生就不是种诚实动物。没有谎言,就如同丧失存活防卫机制,连活着动力都消失。
为怕被别人识破自己秘密与羞耻,所以才必须努力好好活着,为捍卫各种内心里黑暗纠结而活,为护好自己所有见不得人事不得外流而活。抓住不敢放秘密,往往就决定人生福祸与荣辱。意外丧生与猝死者在咽气前最操心,大概就是那些该毁掉东西还没有来得及毁掉。
在离开之前,还有什是该毁而没有毁得更彻底?
十六小时凌晨深夜,莫名地感觉不安起来。在床上辗转不能入眠,心里不确定感随着电子钟上数字跳跃节节升高。
是因为与姚见面这事让紧张吗?
不,反倒更像是,自以为将该清除过往都丢进垃圾袋后,某种无形力量才正准备要开始反扑。在那袋袋垃圾中,有些秘密正在不安地挣扎,发出对嘲笑与恐吓尖声怪叫。
何时应该隐藏?何时又应该告白?这是生始终学不会门学问。可以出柜站上舞台投入场失败同志号召;却至今无法对任何个人说出,是如何成为爱滋带原者。这个秘密,从阿崇卷款与情人潜逃出境后与直共存至今。
如果姚真不知这些年完全不再联络,从此退出流行音乐是跟这件事有关,应该继续伪装吗?
倏地从床上翻身而起,下床开灯拿出纸笔,开始坐在从国中直用到大学那张旧书桌前,企图让那些藏在垃
柜出完还有柜,仿佛只有不断地自揭发才能感觉自身无秽,存在正当性总是吊诡地建立在对世人告白之上。也许对方根本觉得关屁事,也丝毫无损大多数同类,对于这样以告白换取来存在感笃信不移。
出柜从来与人格诚实与否也无关,竟然这多年来都误解。
承认自己是同志,并不表示他就是个诚实人,就不会隐瞒自己有爱滋有d,y或专门喜欢睡别人男友这些其他秘密。出柜之必要,因为可增加求偶机会,旦都表明身份就不必再费心去猜疑彼此性向,还可以为出柜举办嘉年华走上街头,举数得。
难道自己当年不顾切公开挺身只是因为寂寞?
在游行中们都变得很勇敢很乐观,但当寂寞涨潮,只有个人被遗落在世界尽头时候,切都变得可怕,连自己都怕。最打不过人其实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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