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他甚至不能给艾瑞克·布里德索条绷带,更别提救他命。他坐在那里,看着艾瑞克在海水里翻转,脸朝向太阳。他腿部分浸在水里,但伊什梅尔能清楚地看到其中条已经断掉,随着波浪漂动着。在伊什梅尔缩在防海堤后面时候,那男孩因失血过多而死亡,他那条腿随着海浪漂到几英尺外地方。
十点钟,他还在那里,没有武器,也没事可做,和几百个上岸、受伤士兵起盘坐在那里。海滩上牺牲士兵多许多,受伤也多许多,防海堤后面人试图不去听他们呻·吟和呼救。然后J连个中士,似乎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突然站到防海堤上面,嘴角叼着根香烟,骂他们是“群胆小如鼠人”。他毫不留情地斥责他们,痛骂个不停,说他们就是“等这个战役打完后都应该狠狠教训通懦夫”,“为自己小命,只知道让别人去冲锋陷阵”,“根本不算个男人”等等,下面人都求他隐蔽起来,小心丢性命。他不肯,结果被颗炮弹炸飞。中士甚至没时间表示惊讶,就面朝下扑倒在沙滩上。没人再说什。
辆两栖战车终于在防海堤上弄开个缺口,几个士兵开始从那里通过,立刻全部阵亡。伊什梅尔被招去帮忙将辆油驳弃置在贝提尔、陷入沙里半履带式装甲车挖出来。他跪在地上用挖壕沟工具挖,他旁边那个人倒在沙滩上昏过去,头盔滑到脸上。K连个通讯兵在防海堤旁打开无线电装备,正冲着里面大声呼叫着,但他抱怨说,近海处战舰炮火齐鸣,他连噪音都听不到,根本联系不上任何人。
到下午,伊什梅尔意识到,从海滩迎面吹来甜丝丝气味是死去海军士兵气味。他呕吐,然后喝掉水壶里最后口水。就他所知,他那个班已经没别人还活着。过去三个多小时里,他没看到他们中任何个,但队运输兵带着补给来防海堤这边,他拿到支卡宾枪,包子弹和把刀。他解开头盔系带,坐在防海堤下,擦拭着那支卡宾枪——里面净是沙子——在当时情形下尽可能地清理着它。他就那样坐在那里,手里拿着扳机触发器,拉着衣服角擦拭着,新拨儿两栖战车登上沙滩,遭到迫击炮轰击。伊什梅尔饶有兴趣地看他们会儿,士兵们冲出来,然后倒在沙滩上——有牺牲,有受伤,有边跑边尖叫着。他低下头,不愿再看,继续清洁自己卡宾枪。四小时后,夜色降临,他还在那里,蜷在同个地方,手里拿着卡宾枪,砍刀插在挂在腰带上刀鞘里。
个上校带着随从来到海滩,督促军士和下级军官重整各班。晚上九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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