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很浓稠,冒着热气。从没在澡盆里喝过汤,这真是前所未有全新体验。喝完后,把杯子递还给老太太,她又给大块白色肥皂和条法兰绒面巾,说:“擦擦身子,让你从骨子里回暖复生。”
她坐在火炉另边摇椅里,轻轻摇动,没有看。
十足安全感。祖母特质仿佛浓缩到那地点,那时刻。无论乌苏拉·芒克顿是什东西,此时此地,点都不惧怕她。
莱蒂母亲打开烤箱门,端出个馅饼,放到窗台上冷却,馅饼棕色表皮闪闪发亮。
用她们给毛巾把身体擦干,不过暖烘烘火焰也有半功劳。随后莱蒂回来,给件肥大宽松白色衣物,像是女孩睡裙,布料为白色棉布,袖子很长,下摆垂到地上,还配有顶白色睡帽。犹豫着要不要穿上它,直到想起来这是种睡袍,曾在书上看到
莱蒂母亲正拿着根拨火棍,在硕大火炉里拨弄,把燃烧木柴拢到块。
赫姆斯托克老太太正用个大木勺搅动炉子上个球茎状锅。她把勺子抬到嘴边,夸张地吹吹,啜口,抿抿唇,接着往锅里先加撮料,又加另把料。她把火调小,抬头看向,从最上头湿漉漉头发扫视到最下头冻得发紫光脚。站着没动,脚下石板地上慢慢汇聚起个小水洼,睡袍上水滴落入水洼,水花四溅。
“快来个热水浴。”老太太说,“不然他会得重感冒。”
“和说样。”莱蒂说。
莱蒂母亲已经从餐桌下拉出个锡澡盆,并拿起火炉上黑色大水壶往澡盆里添热气腾腾沸水。她又往沸水里兑几壶凉水,直到她说现在水温刚刚好。
“好嘞,你进去。”老太太说,“爽快点。”
看向她,心里很慌。要在这些不熟悉人面前把衣服脱光?
“们要帮你洗衣服,烘干,还得缝补你睡袍。”莱蒂母亲说。她拿起睡袍,接过怀里小猫。差点忘自己直抱着小猫。
麻利地脱下红色睡衣——睡衣下摆完全浸湿,裤腿破破烂烂,再也不可能修补回原来样子。先用手指探探水温,接着爬进澡盆,坐在里头,在这令人安心厨房里,面对熊熊燃烧炉火。背靠澡盆壁,享受热乎乎水,双脚逐渐恢复知觉,开始跳跳地抽痛。知道裸体不雅,可赫姆斯托克家对此不甚在意:莱蒂拿着睡衣和睡袍出去;她母亲在布置餐桌,拿出刀、叉、勺、壶、罐、用来切肉餐刀还有端饭菜大木盘,有条不紊地摆放齐整。
赫姆斯托克老太太递给个马克杯,盛满炉子上黑锅里熬着汤。“喝下去吧,让你从里到外暖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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