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想听你那些想象东西。你就讲些不折不扣事实,不要想象什。从头开始讲。你生在什地方?今年几岁?”
“过三月份就十岁。”安妮说着,轻轻地叹口气,按对方吩咐,说起没有想象事实,“出生在新瓦斯科舍省波林布罗克。爸爸名字是沃尔特·雪莉,是波林布罗克中学教师。妈妈叫伯莎·雪莉。沃尔特和伯莎难道不是很好听名字吗?庆幸自己父母有好听名字。要是爸爸取名叫——可不,要是叫杰德迪亚什,那不是太丢人吗?”
“看,个人取什名字,关系不大,
“你可知道,”安妮像是在对知心朋友说话,“已打定主意,要好好享受这趟坐车乐趣。凭经验,个人要是坚定地下决心,要喜爱上种东西,差不多总能喜爱上。这个决心当然是要坚定。咱们坐上车,就不再想到这是回孤儿院。只想着,这是在坐车。瞧,那儿有株小野玫瑰树,抢先开起花儿来!你说美不美?你说做朵玫瑰花是不是件开心事儿?要是玫瑰花也能说话,那该有多妙?敢肯定,玫瑰花儿会告诉咱们这类美好事儿。粉红色难道不是世界上最迷人颜色吗?喜欢粉红色,但不能穿粉红衣服,即使是想象中也不能穿。你知不知道有人小时候头发是红,长大后就变成另种颜色?”
“没有,据所知,没有这样人。”玛丽拉毫不留情地答道,“看你也不会发生这样事。”
安妮叹口气。
“唉,又个希望落空。‘生真是个埋葬希望理想墓地’,有次在书本上就读到过这样句子。每遇到失望时候,就对自己反复念这句,来安慰自己。”
“可看不出这怎能安慰自己。”玛丽拉说。
“知道吗,这听起来又悦耳,又浪漫,就像是成书中女主人公。就喜欢浪漫事儿,葬满希望墓地就像想象中那浪漫,是不是?要是也有这块墓地,就高兴。今天咱们要经过‘闪光湖’吗?”
“要是你说是芭里塘,咱们不会经过。咱们要沿着海滨路走。”
“海滨路,这名字动听,”安妮说得如痴如醉,“它是不是像名字那样美?你说到‘海滨路’三字,脑海中下子就看到幅图画。白沙镇也是个美名字,可更喜欢阿丰利。阿丰利这名字好听。听起来就像响起乐声。这儿离白沙镇有多远?”
“五英里。既然你那喜欢说话,那就适当地给讲讲你自己事。”
“所知道有关自己事实在不值提。”安妮热切地说,“要是你让说说想象中自己,你会觉得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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