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灌进来。原来是刚才在停船地方那根尖树桩扯掉钉在船底长条羊毛毡。安妮并不知道这情况,但很快她就看清自己所处险境。按这样速度漏下去,不等漂到下游空地,船就要沉没。那船上桨呢?竟留在后面岸上!
安妮喘着粗气,发出声谁也听不到尖叫声,她连嘴唇都发白,但她还没有慌手脚。还有个机会。
“可把吓坏。”第二天她对阿伦太太说,“船顺着水流往小桥漂去,船里水不断往上涨,那刻就像有好几年长。虔诚地祈祷,阿伦太太,可祈祷时没闭着眼睛,因为知道,上帝拯救唯办法是让船离木桩近些,使能踩着它爬上岸去。你知道,那些都是老树干,上面有好多枝杈。得祈祷,可也知道得时刻注意,瞧住机会。嘴里说着:‘亲爱上帝,请把船推近木桩吧,其余事自己会办。’说遍又遍。在这种情况下,是想不出优美动听祷词来。可番祈祷还是得到回应。平底船终于撞上根木桩,并停下会儿,赶紧把钢琴罩和围巾甩上肩膀,爬上根老天爷赐给大木桩上。结果就吊在那儿,阿伦太太,身子紧紧地贴着滑腻腻木桩,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处在那种境地可点儿也不浪漫。可当时压根儿没想到这个。刚从水上捡条命,哪会去想浪不浪漫?立刻说通感恩祷词,门心思全放在手里,要紧紧抓住,免得失手。知道只有靠人力救助才能爬上干燥陆地。”
平底船从桥下漂过去,很快就沉到中间水流中去。鲁比、简和戴安娜正在下游空地里等着。看船在眼前不见,认定安妮准也葬身水下。片刻间她们呆呆地站着,脸白得像纸,被这场悲剧吓得掉魂。后来她们扯起喉咙尖叫起来,发疯似奔过林子,过大道,瞧也不瞧小桥眼,径自跑过去。安妮拼命贴紧危险立足点,看见她们飞奔过去身影,也听到她们尖叫声。很快就有人来相救。只是她处境难堪极。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蒙难百合少女觉得分钟足有个小时漫长。为什就是没人来呢?这些女孩子到底跑到哪里去?要是她们全都晕过去,没个幸免,那该怎办?要是永远也没人来救呢?要是她也筋疲力尽,再也抓不住呢?安妮看看身下那片绿色深渊上摇晃着细长而油滑树影,显得面目十分狰狞。安妮感觉到周身哆哆嗦嗦起来。她想象中出现种种可怕结局。
然而,就在她手臂和手腕疼痛难熬,再也撑不下去节骨眼,吉尔伯特·布莱思划着哈蒙·安德鲁斯平底小渔船从桥下过来!
吉尔伯特朝上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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