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自己卧室,没有开灯。他妻子还在床上。她摊开手脚,躺在他揉乱被子上。影子打开窗户,然后把香烟和火柴给她。她手指冰凉。当她点火柴时,影子看到她指甲,过去修剪得整洁大方指甲,现在满是破碎和啃咬痕迹,指甲缝下塞满泥土。
劳拉点燃香烟,吸口,然后吹熄火柴。她再吸口。“无法感觉到烟味,”她伤感地说,“看样子抽烟不管用。”
“很难过。”他说。
“也是。”劳拉说。
她用力抽烟,烟头火光亮起来
“比如说已经死事?”
“也许吧。但更想知道你是怎死。还有你和罗比事。”
“哦,”她轻声说,“那件事呀。”
影子可以闻到——或者他只是想象自己能够闻到——股混合着泥土、鲜花和防腐剂味道。他妻子,他前妻——不,他纠正自己叫法,应该是他已故妻子——坐在床边,眼睛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狗狗,”她说,“能不能来根烟?”
室。在他记忆中,刚刚做过梦依然清晰鲜明,但是他无法解释那个梦为什让他感到如此恐惧。
从外面照进房间里灯光并不很亮,不过影子眼睛已经渐渐习惯黑暗。个女人正坐在他床边。
他认出她。即使混在千人中,甚至十万人中,他也能下子就把她认出来。她笔直地坐在他床边上,身上还穿着那件下葬时穿海军蓝套装。
她说话声音很低,但是他熟悉语调。“猜,”劳拉轻轻说,“你定会问为什会在这里。”
影子没有说话。
“以为你已经戒烟。”
“确实戒,”她说,“不过现在用不着再担心什健康危害。而且,觉得抽烟可以让精神安定下来。前台大厅有自动售货机。”
影子穿上裤子和T恤,光脚走到大厅。值夜班是个中年男子,正在看本约翰・格里萨姆小说。影子在自动售货机里买盒维多利亚女士香烟,然后找值夜班人要火柴。
男人盯着他看,问他房间号码。影子告诉他,他点点头。“你住是非吸烟房,”他说,“你得保证打开窗户才能抽烟。”他递给影子盒火柴,还有印着旅馆标志塑料烟灰缸。
“知道。”影子说。
他在房间里唯把椅子上坐下。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她:“宝贝,真是你吗?”
“当然是,”她说,“很冷,狗狗。”
“你已经死,宝贝。”
“是,”她说,“已经死。”她拍拍床上她身边位置。“过来坐在身边。”她说。
“不必。”影子说,“觉得现在还是坐在这里比较好。们俩之间还有些事情没有搞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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