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世”漩涡,横加历练。然而,自始至终,他不愿也终未成为个长袖善舞人。却也如水滴石穿,以他与生俱来柔韧,洞贯时世外壳。且行且进,收获常人未见风景,也经历许多故事。这其间,包括与外婆联姻。守旧士绅家族,树欲静而风不止,于大时代中跌宕,是必然。若存降尊纡贵心,在矜持与无奈间粉墨登场,是远不及放开来演出戏痛快。便写个真正唱大戏人,与这家族中牵连。繁花盛景,奼紫嫣红,赏心乐事谁家院。倏忽间,她便唱完,虽只唱个囫囵。谢幕之时,也正是这时代落幕之日。
本无意钩沈史海,但躬身返照,因“家"与“国"之间千丝万缕联络,还是做许多考据工作。中国近代史风云迭转。人起落,却是朝夕间事。这其中,有许多枝蔓,藏在岁月肌理之中,裂痕般。阳光下似乎触目惊心,但在晦暗之处,便无痕迹。这是有关历史藏匿。
写群叫做"寓公"人。这些人存在,若说起来,或代表时代转折间,辉煌之后颓唐。小说中是外祖父辈。外公幼时住在天津姨丈家中。这姨丈时任直隶省长兼军务督办,是直鲁联军统领之,亦是颇具争议人物。于他,民间有许多传说,多与风月相关。九三零年代,鸳蝴派作家秦瘦鸥,曾写过部《秋海棠》,其中军阀袁宝藩,以其为原型。此人身后甚为惨淡,横死于非命。整个家族命运自然也随之由潮头遽落,瓜果飘零。少年外公随母亲就此寓居于天津意租界,做起”寓公”。“租界”仅五大道地区,已有海纳百川之状,前清王公贵族,下野军阀官僚,甚至失势国外公使。对这偏安生活,有服气,有不服气。其间有许多砥砺,文化上,阶层与国族之间。只是同为天涯沦落人,来二去,便都安于现状。
这段生活,事关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北地礼俗与市井风貌,大至政经地理、人文节庆,小至民间穿衣饮食,无不需要落实。案头功夫便不可缺少。时事,皆具精神。在外公家见过张面目陈旧纸币,问起来,说是沙俄在中国东北发行卢布,叫做“羌贴”。轻轻摩挲,质感坚硬而厚实,知道背后亦有段故事。复原工作,史实为散落碎片,虚构则为黏合剂,砌图工作虽耗去时间与精力,亦富含趣味。
与以往写作不同,此时亦更为在意文字所勾勒场景。那个时代,于人于世,有大开大阖推动,但所写,已然是大浪淘沙后沉淀。政客、军阀、文人、商人、伶人,皆在时光罅隙中渐渐认清自己。所谓“独乐”,是个象征。镜花水月之后,“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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