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海女人（6 / 25）

少。

说身体也不行，怕熬不出去，但董坚毅说，老李，你肯定能活着出去，你是个有办法人。惊下说，有什办法?他说，有人给你送吃，知道。有过两次，孔队长夜里叫你出去，你回来后就在被窝里吃东西。夜里睡不着觉，都听见。

不好再说什，他话说得对，他窥探到生活中件极端秘密事情。还在1959年时候，夹边沟和新添屯就开始死人，人们都写信叫家人寄饼干寄炒面，而也开始考虑如何不被饿死问题。考虑来考虑去，决定讨好孔队长。孔队长是从甘谷砖瓦厂调来干部，官不大，是夹边沟基建队副队长，可是他经常跟着马车去酒泉，给农场拉生产资料和生活用品，还从酒泉邮局取回右派们邮包。当时想，这个人对有用，定要搞好关系，所以有天从他那里取省公安厅位朋友给寄来包裹，看包裹里没有吃，只有团棉线和块蓝条绒，就全都给他。对他说，孔队长，这些东西拿着没用，你拿去给你爱人做件衣裳吧。孔队长是甘谷县人，甘谷县新生砖瓦场撤销后，他调到夹边沟来，但他女人没调过来，他女人比他小几岁，二十二三岁样子。女人是农村妇女，从甘谷县来夹边沟看过他，看见过。他接下东西，像是有点不好意思，跟说几句同情话：这是你家里人寄来包裹吗?你家里人怎不给你寄些吃来，你现在最缺是吃东西。顺着他话往下说，孔队长，你说得太对，你真能体谅人。现在就是缺吃，可是是个单身汉，没有对象，父母又年老多病，不愿叫他们知道犯错误在这里劳动改造，这样来就没有人给寄吃。看起来话起作用，他说，没人寄吃可是个问题，你日子不好过呀，可你要是有钱也行呀。听出来点门道，又说，有钱能有什用处，咱们农场里什也买不上，拿钱拿粮票也不卖馒头，还得饿肚子。他说，嗳暧，哪能棵树上吊死，场里不卖，不会到酒泉去买吗?酒泉黑市上什都有。说，黑市上有也没用呀，们这种人出不去说到这里就停住，想看看他态度再往下说，结果他却直截当地说，咳，那有啥难嘛，三天两头去酒泉，你要是买啥东西就说声，给你捎回来不就中吗!他话正中下怀，立即就对他说，要是这样，就太感谢你。只是还有个困难，你要是能帮助解决就更好。他说，你说你说，你有啥难事就说。于是告诉他，来夹边沟农场第天，报到登记时候，身上带着千元钱和三百元公债券都交给财务科人保管，现在取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