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微微抽搐下,对她这些年所遭受无常他岂会无闻,
麦克风里传出主持男子声嘶力竭捧场声音。客人们漠然地吃着饭,几乎没有人去注意这场表演。
这个世界真像场梦。但是此刻她没有力量,醒不过来。唯可以依靠是他仍在她身边。茫茫无着世俗世界她不是独自,有他与她起沉堕。
此刻,他在猛烈江风中转身拥抱住她,嘴唇落在她额头上,炙热温度和浑浊酒气把她包裹,他低声说,如真,爱你。仿佛更像是醉酒之后肆意妄为,此时分辨这句话是真是假或是否恒久,都没有必要。火焰光亮直射在眉目之间,眼睛里火光闪耀。她想起与父亲夜游萤河那个夏天,萤火虫光亮团团包围。她闭上眼睛宁愿不睁开。
她如同少年时,依然不怎喜爱他,但此刻依赖于和他共存。他肉身存在带来安全感,让她知道不会独自孤独致死。世界暂时不令人畏惧,只要身边有这个男人。最后个晚上,依旧热烈做爱。他醒来又做,做入睡,醒来又做,仿佛企图以此延续到死般。终于结束。她起来喝水,赤脚走到落地窗边。
三十七层高楼之外,是即便已近凌晨仍沉浸在醉生梦死幻影中世界。但今天夜色干净,天边有轮明月高悬,白晃晃光芒照亮她额头。她听到他在背后半梦半醒地说,如真,如果你需要,可以为你离婚……
她说,嗯。
他说,这几年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离婚,去年们闹得很凶。她沉迷于看韩剧,家里事从来不管,女儿头发都不梳,孩子头发最后都梳不直。当时很生气,觉得生活没有希望,愤怒之中拿起剪刀把孩子打结头发全剪……孩子大哭。她回去娘家住半月。然后,她又回来。无法独自照顾两个孩子。
之后,他决定更多时间用在工作上,早出晚归。她隐约觉得他应该还找过其他情人,但都是短期而不固定角色。他有官位,毕竟要考虑权衡。她对于他来说,在大城市待过受过高等教育,有敏锐心性。她是他在这个无趣而世俗小城里,虚假而感情匮乏生活里,出现个特别人。他在征服她,并因此而征服内心某种失落。并且认为她是安全。他对她畅所欲言并不隐藏自己。
此刻这个话题触及敏感核心,她没有搭腔,他也及时停止。都没有再往下说。
次日下午,起坐飞机回到小城。他先打车把她送到家里。两个人都感觉疲惫,身体空洞,眼神无力,仿佛泄气。刚出发时激情已被收割完毕,妄念荡然无存。她下车,对他摆摆手。他说,你住在这里吗。她平静地说,是,家里变故之后与母亲只能住在廉价租住区。房间后窗是墓园。欢迎你来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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