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哦,请让一让。”
挠探出身体,察看破屋里头。
然后说“哎呀,那就是猫呢”。
“是猫啊,你没见过猫吗?”
“不是的。我是说,那就是在找新饲主的猫,对吧?”
“找我有事吗?”
“如果不是找大爷有事,我来这里做什么呢?我不是喊了大爷的名字吗?”
“也是啦……”
挠露出苦笑,然后说:
“大爷,请别再那样假装自己不在喽。”
我叹了口气,听到有人在叫“高远先生、高远大爷”。
是小孩子的声音。是小孩子的声音,我却认得,这太奇怪了,开门一看,只见吊堂的小伙计挠一脸神清气爽地站在那里。
我从来没在书铺以外的地方见过这孩子,因此有些惊讶。
“到底怎么啦?”
“什么怎么了。”
就是无法做决定而已。
不管什么事,除非别人帮我决定,否则我就懒得做,连自己都觉得没用。
外头有些阴沉,天气不上不下,没有闷热到令人厌烦,也不至于教人埋怨暑热。
似乎是个没下雨的梅雨天。
屋檐下的绣球花也只开了几朵无精打采的花,再寒碜也不过。茂作说是因为去年修剪过头,但我觉得是雨水不足。
大爷真是个糊涂人,美童说了更教人气恼的话。我很想回敬个他几句,但他说的没错,所以不管回敬什么都像是嘴硬。我觉得对个小孩子没必要这么幼稚,所以没吭声。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是来强行推销书的
“什么叫假装自己不在?我不是出来应门了吗?”
“不是那个意思。俗话说,风吹杨柳斜,即使是柳枝,被风吹到至少还会抖一抖。认为所有的事都只是掠过您而去,当您自个儿不存在,是不行的。”
“哦。”
原来是这个意思。
确实,上次岩谷小波来访时,我也有相同的心情。我劈头就认定根本不会有人来找我。
虽然口气老成,但我觉得他应该才十来岁。没有精明刁钻之感,是因为他那张脸气质高雅,一副脱俗清新之貌,要不然我可能会觉得他是个讨人厌的臭小鬼。
“还什么怎么了,我是在问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还怎么会,当然是有事才会过来啊。”
“有事?找谁有事?”
问出口后,我才想到这里只有我。
猫打了个大哈欠。
很无聊吧。不,无聊的不是猫,而是我。虽然爬了起来,却还是什么都不想做。
也不想出门。
如果有精神出门,我应该会前往对方介绍的工作单位,宣布自己从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也能回老家向妻女报告这件喜讯吧。那样的话,这处破屋立刻就要退租了。我想象这样做的自己,也不是办不到。不,反倒应该这么做,也想这么做,没有任何勉强或不便之处。
完全不懂自己在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