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脸，因都闻到
阵浓烈
檀香气味。虽无交流，他们敏锐嗅觉，也都在气味氤氲中分辨出八角、花椒、硫黄混合。他们看到衣着鲜丽妇人携着儿童，这气息来自他们身上挂香包。香包缀着五色丝线，在广府般由新过门新抱所制。妇人手中拎着精美漆盒，也是依广州“送节”旧俗，盒里装着粽子、猪肉、生鸡、鸡蛋、水果，是为娘家“全盒”。两人不禁看着这对母子离开，各怀心事。在这溽热南国，市井苍凉，节日倒还如她根系。根深而蒂固，皆自民间。
五举山伯，忽对
说起，在他记忆中，师父身体生壮健，无病无疾，可患有种罕见哮喘，久治不愈。遍看过岭南广府名医，并不见好。说是罕见，因平日无碍，但只要闻见两种气味，便立时发病。问是什
。他答，是檀香，是艾草。
这病症，及至老年，毫无改善。所以，逢到端午，全城烧艾，气味数日不去。恰是荣师傅最难熬时候。这是他们师徒之间长久秘密。香港业界只是传闻，同钦楼行政总厨，无论业忙，端午时必离港赴外埠，雷打不动。怕是与什人有期会。
山伯说，他曾陪同师父，去江苏无锡，参加个食品博览会。荣师傅是评委之。到中午小休，有个附近江阴县乡镇企业厂长，硬是把评委们拉到个什大酒楼。在座，还有当地领导，可见是有默契。笑笑说，考试前见主考，联络感情，这在唐朝叫行卷。山伯叹口气，说，吃到半，突如其来，端上来个盘子，里头是几只青团。原来就是这个企业产品，什纯天然绿色食品。那厂长殷勤得很，给师父夹只。未到嘴边，师父登时喘起来，口气差点上不来，吓得整桌人都呆住。原来那青团里，是掺艾叶汁。
这年端午，太史第里，弥漫着浓重熏艾气味，几乎有些呛鼻。旻伯烧得特别狠。他说，这里许久没人走动，不知滋生多少蛇虫鼠蚁。再不烧烧，白娘子就快要成精。
尽管早已摸清底细，河川守智也想不到，会在此刻出现在太史第。还有些意想不到。这大宅比他想象得还要阔落许多，九曲十回，走许久。先不说河川自己家，竟比他见过最有权势大名宅邸还要大数倍。再想不到，是它败落，只剩下个大而无当。他很清楚，这与他国家所带来时势变局相关。
透过百二兰斋月门，他看到块上好太湖石，在暮色中，竟还是百般旖旎。不知为何，让他联想到昔日热闹。这里曾是多少权贵巨子流连之地。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而今在这初夏黄昏，如此空与冷，竟然让他打个寒噤。他想，若自己是这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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