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九日始,照例举行三天佛名会。源氏
在后面添诗首:
残身渐无多,悼亡身垂暮。惟余相思泪,如溢万顷波。”至九月暮秋,源氏见园中菊花上覆着棉絮,便吟诗道:
“怀昔共护东篱菊,哀今秋露湿单衣。”
到十月,阴雨连绵,片昏蒙,源氏心境劣于旧时。帐望暮色,苍凉无比,不觉独自低吟“十月年年时雨降,何尝如此湿青衫?”这时雁声鸣空,但见群雁振翅,飞渡而去。不禁心下羡慕,久久仰望,吟出诗句:
“幽梦何曾见,虚渺游魂飘。翱翔魔法使,引觅行道。”此时,源氏感情异常脆弱,事无大小轻重,皆令他触景伤怀,思念亡人,无法慰解,只是在悲痛中度送岁月。
至十月丰明节,宫中举行五节舞会。满朝文武欢呼雀跃,自不待言。夕雾大将两公子被选为殿上童子,入宫时先来六条院参谒源氏。两人年龄相若,姿容皆甚俊美。他们由两个母舅头中将与藏人少将陪同而来,皆着白地青色花鸟纹样小忌衣,映衬下风姿更为潇洒清秀。源氏见其天真模样,顿然忆起年少时邂逅筑紫五节舞姬。于是赋诗道:
“丰明筵宴今日盛,群臣进殿纷然忙。身独困孤寂苦,日月空逝浑然忘。
今年终于隐忍,暂留尘世。但出家之期已经迫近,心绪不免更加忙乱。他思虑遁世前应有所安排,便寻出各种物品,按等级分赠各传文,聊为留念。他虽不明示此举真意,但其贴身侍女,皆瞧出其真正心思来。故岁暮之时,院内格外静寂,笼罩着悲伤之情。源氏整理物件时,积年情书突现眼前。觉得倘若遗留后世,教人看见甚为不妥,而毁弃又觉可惜,踌躇阵,终究决定取出焚为是。忽见须磨流放时所收情书中,紫夫人信,专成束。此乃他特意整理。虽事已遥远。但至今笔墨犹新,这实可为“千年遗念”。忽又念及旦脱离红尘,便不能再见之,逐令两三个亲信侍女,将其即刻毁弃于己前。即使普通信件,凡死者手迹,见总有无限感慨。何况紫夫人遗墨,源氏看,便两眼发花,不能视物,字迹也难以辨认,眼泪竟打湿信纸。他怕侍女们看笑话,自感羞愧,便将信推向旁,自己吟诗道:
“旧侣西去登彼岸,不堪慕恋煎怀。发售伤睹遗世迹,愁心复添怅叹深。”侍女们虽未将信展开来看,但从源氏那痴迷神情便知此乃紫夫人遗墨,因此皆悲伤不已。源氏回想紫夫人在世时,尽管两人近居,但写来信却是如此凄婉。至今重见,更感悲痛,泪落如雨,竟无法控制。但念悲伤过甚,深恐别人嘲笑他女儿心肠,故不细看。却于封长信末尾留下诗:
“人去枉然存遗迹,不若随主同化烟。”遂令侍女将那情拿去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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