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自数月前薄暮时分与浮舟偶然相见后,匈亲王便直牵挂于心,不能将她忘记。此女子虽出身低微,但淑性高雅,容貌端庄秀丽,令人心动,确实世间少有。匈亲王生性多情耽色,上次与浮舟见面时只握握她手,心中觉得甚是后悔,终不满足。由此怨起二女公子来,怪她为得些许之事,竟心生嫉妒,将此女隐藏,实在太无情义。二女公子不堪其苦,真想将此女来历如实相告。但她转而想道:“董大将虽不会将浮舟当作正式妻房,但对她情意深厚,才将其隐藏起来。若时把持不住,将此泄露,匈亲王岂能就此罢休?他那不轨之心早已识逐,即使身边侍女,几句戏语惹他动心,他也定然不会放过,不管她于何处他都会追上去。何况浮舟这样使他念念不忘,若被他获得,定会做出不雅事来。但他从别处深得,那就不知如何。虽然这对黛大将和浮舟告极不利,然此人贯如此,无力阻止。但总不能轻举妄动,旦惹出事端来,这作姐姐,自然更觉羞辱。”便如此拿定主意。虽她心头惴惴不安,却未吐露半点,只像般怀嫉妒之心女子,郁郁不乐而已。并不拿其它理由来搪塞旬亲王。
此时黄大将则显得异常从容,他在那里推想浮舟定在宇治等得心急,便心生怜悯。但自己是高贵之身,行动每每不便,须寻得适时机会,方可与她相见叙话。如此等待,怕比“神明禁相思”更觉痛苦难耐。转而想:“不久便会将她迎接进京,共度良田,目前暂时让她居于宇治,好作为入山时话伴。到时将托故在山中多耽待些时日,与她从容舒心叙谈。将此僻静之处作她住处,让她渐渐明白用意而安心,也可免去世人对攻洁。如此稳妥行事,实为良策。若立刻迎入京都,则必然招至诸多言论:‘如此突然?’‘谁家女子?’‘何时成功?’等等。这又与当年到宇治学道初志相违。倘被二女公子知晓,更会怨舍弃旧地,忘却旧情,实非愿。”他竭力抑制心中恋情,同时又作迂阔计划。他已在浮舟进京后住处,暗暗新建得所宅院。只因近日公私诸事缠身,难得闲暇。但他仍如继往照顾二女公子,绝无懈怠之意,旁人也甚觉诧异。二女公子此时已渐通事理人情,袁大将如此待她,便深觉此人确不忘旧情,自己是他恋人妹妹,竟也蒙他如此关照,这真是世间少见多情之人,因此异常感动。袁大将年事渐长,人品与声望更是无与伦比。而旬亲王对她爱恋,则常显示出许多淡薄寡情之处,为此她常自哀叹:“真是命运多患呵!只恨当初未听姐姐安排与燕大将成亲,结果嫁得个薄情无义之人。”然欲与尊大将会面,又实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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