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所有书的感觉都是如此。好了,再见,
“我看不出怎么个重要法。”
西尔维娅说:“我自己要一直坐到汉普斯特德。我来给你带路。”
“这你从来没对我说过嘛。”沃特伯里怀疑地说。
“你知道的,我星期三总要去看母亲。”
“今天是星期二。”
“福斯特。”沃特伯里恼火地重复了一遍。
“从地铁站再坐汽车。”西尔维娅说。
“说实话,西尔维娅,本德里克斯上这儿来并不是为了讨论去戈尔德斯绿地该怎么走的。”
“对不起,彼得,我只是想……”
“数六下再想,西尔维娅,”沃特伯里说,“现在我们可以回过头来讨论E.M.福斯特了吧?”
喝下一杯酒,然后说:“我不能久待,我得去戈尔德斯绿地参加一个葬礼。”
“戈尔德斯绿地的葬礼,”沃特伯里惊叹道,“这多么像是你自己笔下的一个人物哇,而且还非得是戈尔德斯绿地不可吧?”
“地方不是我选的。”
“生活模仿艺术吗。”
“是个朋友吗?”西尔维娅同情地问道。沃特伯里觉得她乱打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我明天就不用去了。”
“你真是太好了,”我说,“我很喜欢有你陪我一起走。”
“你在自己的一本书里采用过意识流手法,”沃特伯里气急败坏、着急忙慌地说,“你为何要放弃这种手法呢?”
“哦,我不知道。人们为何要换房子呢?”
“你觉得那本书是个失败吗?”
“有这个必要吗?”我问道。
“这会很有意思,因为你所属的流派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福斯特属于哪个流派吗?我甚至连自己属于哪个流派都不知道。你是在写教科书吗?”
西尔维娅笑了起来,沃特伯里看到了她笑。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会把他干自己那个行当使用的武器磨得快快的,不过我不在乎。漠不关心和傲慢自大看上去颇为相像,他或许会觉得我是傲慢自大。我说:“我真的该走了。”
“可你才刚到五分钟啊,把这篇文章弄对真的很重要。”
“是的。”
我看得出姑娘心里正在揣度——那朋友是男的呢,还是女的?是什么样的朋友?看到她这样我很高兴,因为我对她来说不是一个作家,而是一个人:一个朋友死了而去参加葬礼的人;一个能感觉到快乐和痛苦,或许甚至需要安慰的人;而不是一个熟练的匠人,其作品引起的反响也许比毛姆先生的作品要大,不过当然啰,我们对其评价不能高到……
“你觉得福斯特【62】怎么样?”沃特伯里问。
“福斯特?呃,对不起,我正在想赶到戈尔德斯绿地得花多少时间呢。”
“得留四十分钟,”西尔维娅说,“你必须等埃奇韦尔线的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