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被扶起些许,接过茶盅喝口温茶,模样看上去非但不失望生气,反而乐见其成,甚至有几分气色。
等他慢悠悠地喝完茶,才看向主将,“他们反抗变得凶猛,这可是件好事。”
主将满头雾水,连忙行礼道:“还请主公解惑。”
“有句话叫虚张声势,色厉内荏,”陈王慢条斯理道,“先前你们数次攻城,城内人都未曾反抗得如此剧烈,那才是真正心有底气,不急不躁。可今日你们攻城,他们却反抗得如此猛烈,恰恰是为故意威慑于你们,好让你们心生惧怕,认为先
试探城中是否乱,试探幽州兵是否还有能力反抗。
相鸿云站直身,冷静地侧头吩咐几句。
很快,幽州兵就开始攻击城外敌人。
巨石、热水、生石灰轮番而下,还有火箭出其不意,比先前邬恺带领军队时反击得更加凶悍勇猛。
把生石灰撒下去,陈王士卒被灼伤眼睛比比皆是,个个惨叫着捂住眼睛跌落下土山。又被热水浇身、巨石砸下,短短个时辰,陈王攻城军队就因为损伤惨重而撤退。
身下被褥试图站起来,但只扯动得五脏六腑疼。邬恺闷声咳嗽着,“只要坚持到主公来,定然会有转机。相大人,陈王还有什举动吗?”
屋外,相鸿云神色憔悴,双眼下黑眼圈哪怕在黑夜之中也能看得见。他站着也累,索性撩起衣袍席地坐在地上,叹口气道:“陈王倒是没有什异动,估计他也正等着城内乱起来。”
邬恺哑声,难掩愧疚,“相大人,定都要靠你。”
相鸿云苦笑声,本想说句他说不定也会染上疫病话,但话到嘴边又觉得罢。他静静坐片刻,待到明月高悬,才起身拍拍衣服上枯草,“邬大人,先回去。”
邬恺扶着桌椅勉力走到门边送他,“……相大人慢走。”
主将狼狈地去跟陈王告罪,自觉脸面无光,羞耻得满面通红,“末将无能,还未拿下来睢陵城。”
陈王听,反倒笑。
属下们面面相觑,生怕陈王这是气狠,“主公?”
陈王带着笑意道:“睢陵城内反抗当真变得更加强烈?”
主将忐忑道:“是如此。末将觉得先前噪声和瘟疫之法并没有起到作用,看城内样子,硬攻也很难攻下来。”
*
相鸿云觉得自己是有几分乌鸦嘴天赋在身上。
他昨晚刚刚同邬恺说完陈王没有异动,次日陈王便发动攻城战。相鸿云黑着脸赶到城墙上时,就见到墙外敌军正每人扛着袋土包丢在城墙下,短短片刻就堆起半个城墙高土山,想要爬着土山进城。
相鸿云眯起眼睛。
陈王先前攻城手段多是计谋,此次这直接堆积土山攻城,想必是对他们种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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