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是这样的。”桥寺说,“今天是因为看在丹生夫人的面子上给特别做出来的佳肴。”
“不见得吧。不过我丈夫捧这家餐馆,
、并膝站在那里等候着介绍的桥寺,向丹生夫人使了个眼色微笑着说:“我是桥寺,初次见面……”他首先向贞之助作了自我介绍。“这位太太真的是女绑匪。她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让我跟她来不可,今天我就是这样糊里糊涂的被拉出来的……”
“吓!桥寺先生,哪像个男子汉呀。既然来到这里,就不该说这种话。”
“说得对。”井谷也帮腔了。“这种辩解说它做啥。男子汉大丈夫要有魄力。你这样说首先是对我们失礼。”
“唉呀,真对不起。”桥寺挠挠头说。“今天该受欺侮了。”
“这是什么话!哪里是欺侮你,不全是为你着想吗?像桥寺先生那样一天到晚尽对着已故太太的相片看,身体要受害的。你该出来见见世面,要知道社会上有的是不比你夫人差的美人。”
贞之助惴惴不安地察看雪子的脸色,她似乎已经习惯于这种场面了,只在一旁笑嘻嘻地听着。
“好了,好了,别斗嘴了,请入席吧。桥寺先生坐在那边,这个地方是我坐的。”
“怎么办呢,两位女绑匪在座,不依从的话就要遭殃了。”
桥寺多半也像贞之助他们那样是被硬拉出来的。他本人并不曾打定主意要马上再结一次婚,而是突然让一位并不特别亲密的丹生夫人抓住,连考虑的时间都不给,就被牵着耳朵拉来的,所以他只管说什么“怎么办”、“太意外了”,可是他那为难的样子颇为和蔼可亲,没有使对方产生反感。贞之助和他谈了一阵后,发现这个人特别圆滑,是一位在社交方面久经锻炼的人物。他拿出来的名片上印着医学博士、东亚制药公司常务董事的头衔。他自己也说:“不当医生,做起医药公司的掌柜来了。”正因为这样,他待人接物和善机灵,完全是实业家类型的,看不出什么医生的派头。年龄听说是四十五六岁,可是脸面、手腕以及手指都白白胖胖的,是一个五官端正、丰颊的美男子。不过由于长得肥胖,所以一点没有轻佻的样子,是—位和他的年龄相称的有威信的绅土。历次相亲所遇见的候选人中,这个人的风度可算得上是第一流的了。他的酒量虽说赶不上贞之助,不过多少也能喝几杯,只要给他斟上,他决不推辞。所以像今天这种交情不深的聚会,本来很容易冷场,不过由于两个女绑匪的勇敢以及这个男人的善于应酬,席上居然谈笑风生。
“不怕诸位见笑,这个餐馆我从来没有来过,今天的菜肴可丰盛啦!”贞之助的酒已经上了脸,红光满面地说,“眼下酒菜日益缺少,这家餐馆平常难道总有那么多的佳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