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也不是老古董,虽是外夷,既然儿子喜欢那就结吧。谁知道结婚还没两个月,用那外夷儿媳妇话说,她又遇到新爱情,不管不顾,抛家弃夫。你哥哥受打击病不起,后来在病中想不开,不知道从哪儿搞到瓶安眠药。那天是他二十岁生日,准备场好宴席想给他冲冲喜,大清早推开他房门,屋子里安安静静,床帐子散开着,心里高兴,打从生病起,你哥哥就没好好地睡着过……”
傅兰君再也忍不住,掀开帐子扑过去抱住父亲,傅荣已是老泪纵横。
父女俩拥抱着痛哭会儿,哭累,为对方拭去眼泪,傅荣继续说下去:“那时候就知道,男女情爱这回事不在于形式,什自由不自由啊,都是扯淡。
爱情说穿就是场赌,看缘,看命,没法算计,这个爹帮不你。但婚姻不样,婚姻某种程度上是场买卖,能计较,不能保证不亏,但能尽力少亏。爹满宁安府盘算,就顾家这桩买卖,亏可能性最低。”
话题到底还是扯到这儿,傅兰君低头不语,傅荣继续分析下去。
“你还是别吃。”
“你下药啦?是砒霜吗?不是砒霜就不怕。”
整个冬天,傅兰君推说脑袋受伤不舒服,躲在房里不见人,只由丫鬟桃枝进出伺候日三餐,连姨娘和父亲来看她也概被桃枝挡驾。
她在赌气。
直躲到除夕那天,傅荣耐心终于耗光,他把推开“门神”桃枝走进房间,径直朝床边走去,傅兰君脸朝墙侧躺在床上,听到动静,反手拉把床帐子散下来。
“爹今年五十二,朝不保夕年纪,说不定哪天就撒手去,现在膝下就你个独女,父母去后孤女被欺
傅荣也不动气,只是隔着床帐子跟她说话:“这多天,天大气也该消吧。”
傅兰君不说话。傅荣继续说下去:“你自以为是读过洋书见过世面新派人,想着学洋人搞什自由恋爱,打心眼里怨你爹给你选这门亲。可你别忘,要说喝洋墨水,你爹比你早,打容闳之后,你爹是最早留学西洋那批。自由恋爱,你以为老古董不懂?爹比你懂得多,比你见得多。”
帐子后面傅兰君动动,傅荣叹口气:“你还记得你哥哥吗?你哥哥去世时候你才两三岁,不知道当中情由。”
傅兰君忍不住竖起耳朵。她有位哥哥,比她大十八岁,是父亲十六七岁时得儿子,十五年前去世。关于哥哥去世原因,傅兰君向只听下人们说是因病,今天听父亲这说,原来别有内情?
父亲声音隔着帐子传过来,低沉哀恸:“有他时候正在美国留学,他在美国长大,脑子里全是美国人想法,长大后遇到个美国姑娘,要同人家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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