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跟这支竹箫就没有缘分,注定她要无牵挂地离开宁安。
对于她在这里这件事,顾灵毓似乎并不感觉意外,他脸上毫无惊讶之色,沉默着朝她走过来停在她面前。笼罩在他高大影子里,傅兰君有些心慌,她解释说:“来山上看看云山大哥。”
顾灵毓没有回答,凝视着她,过许久才开口:“听说你要离开宁安。”
他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奇怪,她已经向学校提交辞呈,或许是哪个多嘴人把消息传到他耳朵里。
傅兰君点点头:“是,过几天就走。”
行李、雇船……应付种种琐事,傅兰君忙得不可开交,她心只想回乡,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再为政局做无谓思考。
她只知道,g,m党和袁世凯好像又要闹僵,北大又在闹学潮,湖北又在闹g,m……
等到切安排妥善,她回趟凤鸣山上。
山上有太多牵绊,父亲和姨娘棺木停放在白鹿庵里需要随船回南,山上和山脚下分别有齐云山和南嘉木坟,走之前需要祭拜下……还有,山上有样东西,上次离开时,她忘带走。
和白鹿庵尼姑们说好抬走棺木日子,又去祭拜两座坟,她慢慢走到别院。
顾灵毓没有说话,半晌,他对她发出质问,声音几近沙哑:“你对宁安,就没有丝毫留恋?你连雪儿也不留恋?”
傅兰君猛地抬起头,顾灵毓目光柔和下来:“他乳名叫雪儿,大名顾凌寒。”
雪儿……是为纪念丙午年那场大雪吗?墙角枝梅,凌寒独自开……
感受到她动摇,顾灵毓向前逼近步:“你不爱
自从她下山后别院已无人烟,柴扉久扣,推开来,满园子疯长野玫瑰,傅兰君迈过荒草和野玫瑰,推开卧室门走进去。
房子本就要人气来供养,这几近荒芜房子,因为缺乏人气而显得暗淡枯朽,床上用手抹,手指上便是层浅灰。傅兰君在床上呆坐会儿,她想到竟不是在山上幽禁那年惨淡光阴,而是那年和顾灵毓起在这床上耳鬓厮磨甜言蜜语,冬天里日头正盛,他坐在床上剪窗花,盘着腿,她趴在床头托腮看他,嘲笑他像个坐在炕头东北老农民,顾灵毓眉毛挑:“有这英俊东北老农民吗?”
他扔下剪刀和她在床上扑腾,红纸花飞床地,阳光照,眼睛里满世界都是喜气洋洋红。
太阳光辉渐渐暗下去,傅兰君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她手刚拉住抽屉上铁环,就听到门被推开声音,道熟悉影子映在地上。
飞快地把抽屉往里推,傅兰君心里不禁有些遗憾,她是回山上拿那支竹箫,上次想要拿走时,顾灵毓突然出现打断她,这次竟又重演这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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