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四章(11 / 17)

。桃子揭开挡住镜子布帘,往镜子里头看,自己变成梳着童花头五岁小女孩。桃子全身颤抖,将额前头发撩开,双手触摸面颊,“这弹性,这气息,是俺,是俺,是小时候俺”,桃子心里乐开花。

“俺手脚好轻盈啊,俺就像是在梦里啊”,桃子心里狂喜,却也隐隐知道身体回到儿时,心灵却还是老桃子。

“那也没啥,俺可想念俺自个儿,所以俺回来看望自个儿”,桃子身心分离,被熟悉腿疼感觉拉回遥远从前。

可不是嘛,桃子打生下来就是个左撇子,她爹没少操心,担心她用左手写字儿难看。奶奶也担心她这左撇子习惯改不。奶奶在家乡教姑娘们做和服。奶奶说:“这穿针引线,用左手多难看,学做衣裳学织毛衣都不像样,人家师傅教你都不知咋教。”总之,就在桃子三四岁光景,她左手被大人用手巾包起来,父亲将她抱在膝上,教她用右手拿筷子。晚饭时桌上烤鱼已被大人捣碎,煮蔬菜也被切成小口小口放在盘子里,桃子用完全使不上劲右手无精打采地歪着小脑袋往嘴里送食吃,每吃口,奶奶就夸她:“哎呀,这小娃娃多好看哪,哎呀,这小娃娃多聪明哪。”

桃子被夸句,就想再被夸句,更重要是,桃子想让奶奶高兴。于是桃子无论拿筷子还是拿铅笔都换成右手,虽然总觉得使不上劲。

奶奶老夸桃子聪明,夸她好看,她听着心里可高兴。她听着奶奶话,直相信自己是个聪明又好看女娃娃,从来没怀疑过。

后来桃子上小学。与她同桌小姑娘叫妙子,梳着小辫子,长得可好看。妙子聪明又伶俐,坐在前面同学橡皮掉,妙子灵巧地弯腰就捡起来给人家。老师发卷子往后传,妙子听见后头在嘀咕,立即就跟老师说:“老师,这儿缺几张卷子。”然后妙子就去老师那儿领发给后头同学。

每当这时候,桃子都呆呆地看着。

上体育课。老师让大家为运动会做准备,列队操练往前走。老师喊着“向右转”,只有桃子不知道哪边是“右”,因为她以为自己“右边”和大家“右边”不样。桃子心里着急,搞不清该往哪边转,于是她把心横,转过身去,却和旁边同学面对面。老师又喊“向前走”,桃子那组比别组都慢。这样事儿经过几回以后,桃子才知道自己又笨又呆,她身体变得越来越僵硬,恨不得缩成小小团儿。老师也犯愁。放学前开班会,老师让大家举起右手来,只有桃子又犯迷糊,搞不清举哪边儿手。她听见后头同学在笑。旁边妙子小声对她说:“拿筷子手。”听见这话,她“哇”声大哭起来。让桃子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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