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老板抬起脑袋打量着来人。陌生人仍穿着斗篷,僵硬地站在吧台前,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来点儿什?”
“啤酒。”陌生人声音让人不太舒服。
老板在帆布围裙上抹抹手,用个裂口陶杯装满大杯啤酒。
陌生人年龄不大,但头发几乎全白,斗篷下他穿件颈部和肩部有绑带破旧皮夹克。
她在凌晨时分到来。
她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像只幽灵飘然而过,只有斗篷摩擦肌肤声音在大厅里回响。但这轻柔声音还是将猎魔人从沉睡中唤醒——或许这并非沉睡,只是日复日半梦半醒,日复日,仿佛穿行于大海深处,悬停在海底和平静海面间团柔软蔓生海藻中。
他没有动,也没有起身。女孩儿轻快地走近床边,斗篷滑下她身躯,随后她缓慢而迟疑地蹲在床边。他透过低垂眼帘注视着她,小心翼翼不泄露已醒事实。女孩儿慢慢爬上床,靠近他,用大腿缠住他身体,双臂支撑着,慢慢靠近他。她秀发散发出洋甘菊清香,调皮地扫过他脸颊。最后她决然地、似乎有些不耐般倾下身子,用胸脯慢慢划过他眼睑、他脸颊、他双唇。他笑,随后缓慢却灵巧地环住她,而她却扭身逃出他掌握。在清晨迷蒙光线中,女孩身体散发着柔和光芒。他动动,双手却被她拽住,她臀部动作轻微却果断——她要他回应。
他回应她。女孩不再闪躲他双手;她头向后仰起,长发在空中飞舞,肌肤冰冷如雪,却光滑似缎。她双眼——只在她脸庞靠近时瞥见眼——又大又黑,让人想起宁芙。
在晃动中,他沉入片洋甘菊海洋里,那里波涛暗涌,激流回荡。
当他脱下斗篷时,周围人注意到他带着把剑:佩剑本身很正常,几乎所有维吉玛人都携带武器,但没有人会像背弓箭样背剑。
陌生人没有像其他几位客人样找张桌子坐下。他仍站在柜台旁,眼神仿如利剑般盯着老板,同时喝口啤酒。
“想找个房间过夜。”
“这儿没有,”酒店老板没好气地说,边打量着客人靴子——满是尘土,
逐恶而来
后来,人们是这样传说:他从北方来,穿过制绳匠之门。他徒步而行,手中缰绳牵引着头负重马匹。时值午后,各色商户早已关门歇业,大街上空空如也。空气燥热难耐,陌生人肩头却围着黑色披风,格外引人注目。
他在旧纳拉寇特酒馆门前停会儿,听着屋内喧闹人声。在这个时辰,酒馆中如既往人声鼎沸。
陌生人没有进入酒馆。他牵着马沿街道走到另座稍小酒馆门前。那儿叫做狐狸酒馆,名声不太好,几乎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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