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次孤单人。所有人都背叛,抛弃,只留下个。就像从前样……
好像有只无形钳子正在挤压她喉咙,她下巴肌肉紧绷到疼痛程度,干裂嘴唇也开始颤抖。再没有比女术士哭鼻子更令人反胃,叶妮芙话语在她脑海中回荡。
可是,等等……这儿没人能看到……个人都没有……
希瑞在石蘑菇下缩起身子,不由自主地痛哭起来。尽管她已流不出任何眼泪。
等她睁开肿胀眼皮,发现热度又消退不少。不久前,天空还是橘黄色,如今已转为熟悉钴蓝,而且显得格外晴朗,只飘着几缕细小白云。通红日轮垂得更低,但仍将涌动热浪洒向沙漠。或者那些热气是从滚烫石头上散发出来?
到太阳漫步到天空另侧,再次投来灼人热浪。她挪到巨石另边,却发现根本毫无分别。太阳爬升到最高点,石蘑菇下方连丝影子都没。她用双手按住疼痛难当鬓角……
她全身颤抖着醒来。炽热太阳失去耀眼金色光辉,如今它低垂在参差不齐岩石之上,颜色转为橙黄。酷热已然消散。
希瑞费力地坐起身,四下张望。她头没那痛,视野也清晰起来。她摸摸头,发觉阳光已晒干鬓角血迹,只留下块平整坚硬血痂。但她身体还很疼,好像全身上下没处完好。她干咳几声,试着吐出牙缝间砂砾,但没能成功。她靠向蘑菇状巨石,石头表面依然带着阳光热度。至少没那热,她心想。太阳已经西沉,热度也可以忍受,很快……
很快,夜幕就会降临。
她浑身发抖。究竟在哪儿?该怎离开?走哪条路?该走哪条路?也许该待在原地,等他们找到。他们肯定在找。杰洛特,还有叶妮芙,他们不会抛下……
她坐起身,发觉头痛和瘀伤都不再折磨她。此时此刻,跟她空瘪肚皮和发痒喉咙
她再次试着吐出砂砾,但又次失败。然后她发现——
干渴。
她想起来。当初逃离辛特拉时,她也曾忍受过干渴折磨。她清楚地记得,自己骑着黑马逃向海鸥之塔,马鞍上系着个木头水壶。但她没能解开绳子带上水壶——她没那个时间。现在马没。什都没。除滚烫尖锐岩石,除鬓角上令她皮肤绷紧血痂,除满身痛楚和干渴喉咙,她无所有。她甚至连可吞咽口水都抿不出来。
不能留在这儿。得去找水。如果找不到,会死。
扶住石蘑菇试图起身时,她手指隐隐作痛。她站起来,迈出步,结果又哀号着趴到地上,弓起脊背。剧烈反胃感又次袭来,痉挛和晕眩占据她身体,让她只能再度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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