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毫不畏惧地靠近。很明显，屠杀并非发生在今天，而是昨天，甚至前天。他们已经学会
辨认这
点；或者说，他们是凭借野兽般
本能察觉到，而过去这些天唤醒并打磨他们这种本能。他们学会在战场上搜寻，因为散落在地上物件中，他们时不时——虽然并不经常——也能找到少许食物或马饲料。
他们在最后辆货车旁停下脚步。这原本是支商队，车子被推进路边沟渠，只破碎轮子卡在沟里。车下躺着个矮胖女人，脖子不自然地扭曲，束腰外衣领子上满是被雨水冲刷过干涸血迹，而那血迹来自她耳朵——显然，她耳环被人扯掉。货车上盖着块油布，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薇拉·洛文浩特及其儿子们。”但她儿子们不见踪影。
“他们不是农夫，”米尔瓦咬着牙说，“是商人。他们来自南方，要从迪林根去布鲁格，结果在这儿被人堵截。这可不好，猎魔人。
本以为能从这儿转向南边，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
办。迪林根和整个布鲁格显然已经落入尼弗迦德人手中，们没法从这条路到雅鲁加河。们必须往东穿过特洛山。那儿都是森林和荒野，军队不会到那边去。”
“不想再往东走。”杰洛特抗议道，“必须去雅鲁加河。
飞驰而去，同时大声催促马儿加快速度。猎魔人盯着他远去背影看会儿，也回到洛奇背上。他沉默不语，但再没回头。
“真是老。”等洛奇追上米尔瓦黑马，他才喃喃道，“都生出良知来。”
“是啊，老家伙是有这种烦恼。”弓手用同情目光看着他，“用兜藓熬汤剂能帮上你忙。但眼下，先在马鞍上加个垫子吧。”
“他说是良‘知’，”丹德里恩严肃地解释道，“不是良‘痔’，米尔瓦。你把这两个词搞混。”
“谁能理解你们这些聪明人鬼话？你们总是喋喋不休，因为你们只会这个！还是继续赶路吧！”
“米尔瓦，”又过会儿，猎魔人抬起手，挡住拍打在脸上雨点，同时开口道，“你刚才真打算杀他马？”
“才没有。”她不情不愿地承认，“又不是那匹马错。可那个尼弗迦德人……他到底为什跟着们？他为什说自己必须跟来？”
“鬼才知道。”
*******
雨尚未停歇，森林却突然到尽头：他们踏上条大路，这条路由南至北蜿蜒着穿过群山。或者说由北至南，这取决于你从怎样角度去看。他们对这条路上景象并不吃惊，因为他们早就见过类似场面。翻倒和损毁货车，死掉马，散落地包裹、鞍囊和篮子。还有衣衫褴褛尸体，不久前尚是活人，如今却摆出怪异姿势，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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